“寧兒!”
姜雨村從床上急坐起身,額頭上是滿滿的汗,一頭白髮被夢間汗水潤溼貼在臉頰,伸手摸著隆起的腹部,算算日子已經九個月了。
水月拉開簾子進到屋裡,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濃香逸散,看著姜雨村有些發白的臉,溫聲詢問“又做惡夢了?”
“嗯”姜雨村扶額,揭開被子下了床,“九個月了,小傢伙怕是想出來了~”姜雨村摸著腹部,臉上帶著久違的淺笑。
“丫頭……”水月看著姜雨村,欲言又止,將手裡端著的雞湯放到桌上,慢步走到姜雨村身旁,苦笑“你和你娘,都挺傻的。”
水月見姜雨村微側開目光,擺擺手“也罷,也罷……以前的那些事情都不談了,這食人谷本就寂寥,等寧兒出生,可就熱鬧了”
“乖乖把雞湯喝了,待會兒我過來收碗。”
“嗯”姜雨村點頭,見水月起身要走,姜雨村伸手拉住了她。
“小姨”姜雨村看著她,“陪我坐一會兒。”
水月被姜雨村一手拉住,前幾個月,姜雨村一聲不吭,近期問話才偶爾答幾句,如今被這一聲“小姨”喊的心頭一亂。
這個世界上,水月是唯一活著,且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人,於水月也是一樣……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姜雨村遇著的是戰,遣開狼群追隨,戰直接帶著姜雨村去了水月的住處。
看著姜雨村滿頭白髮和隆起的小腹,水月卻什麼也沒問,拉著她進了屋。
這一待,就是幾個月。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水月挨著姜雨村坐下,她在等她願意自己講出來的那一天。
“……”姜雨村沒有回答水月的問題,朝著水月坐近了些轉移了話題,“能給我講講,為什麼恨我娘嗎?”
“……沒有為什麼,就是恨……可是看到你懷著寧兒第一次站在我面前時,我似乎,明白了她的做法。”
“女人,有了愛,就是愚蠢的可怕……我有什麼理由去怪她,老了老了,到是看開了……”水月避開了姜雨村的眼神淡然道:
“所以我選擇了這樣的生活”釋然的聳聳肩,眼角的皺紋微微翹起含著笑意,順手在懷裡掏了掏,摸出當年從姜雨村那裡拿去的令牌,“在我這裡存了那麼久,現在物歸原主。”
“我也不是它的主子”姜雨村拿過令牌,再遞迴了水月手裡,“還是由著你保管吧”
“嘶~”姜雨村感覺腹部一痛,手裡令牌掉到了地上,水月急忙將姜雨村扶正,“小傢伙可是踢你了?”
“好像不是……一陣一陣的抽痛……”姜雨村一手扣著床案,額頭的汗慢慢滲出,豆大的汗珠,“應該是要生了!”
“戰!”水月急呼,門外侯著的白狼聽到呼喚奔進屋子,看著水月,聽候命令。
“去把劉婆子請過來!快!”戰得令衝出屋子,末了還不忘瞟了一眼床上被水月安撫躺下的姜雨村,腳下飛快朝著劉婆子家奔去。
谷裡的人基本都是認識戰的,因著谷裡的安全全由著戰帶領的狼群守護。
“我這老婆子跑不快,你慢著點!”劉婆子見得戰催促嚎叫,心頭毛燥,腳下卻是沒停。
戰一躍過了那門扉旁的木柵欄,屋子外傳來戰的嚎叫,劉婆子在門扉外喘著粗氣喚著水月,“水月,開門!”
水月放下手裡熱帕,朝著門外奔去,“劉婆子,快些!那丫頭要生了!”
“到哪一步了?”劉婆子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順通氣兒,
姜雨村在谷裡借住的事情谷裡的人都知道,劉婆子是唯一的產婆,自是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