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姜雨村上府學考試的日子,一大早,江鶴就早早的將姜雨村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趕緊收拾,就你這扯皮條的態度,那府學裡教書的酸木頭能收下你才怪!”
江鶴倚靠在門邊,看著姜雨村,嘴裡嘖嘖了兩聲。
這四個月來,教他的到是認真的學著,沒有什麼怨言叨叨,沒事兒這傢伙和夜一就搗鼓些稀奇玩意兒,站站木樁,有時一站就是一天,和那王老頭兒練練藥丸,日子過的到是清閒的很。
比較反常的事情只一日這傢伙要求那劉管家在院牆邊種了野荊棘,不知哪裡移栽來的品種,長長的針刺張牙舞爪的長著,將院牆一圈滿滿的圍了一圈,楞是夜一辦事回來也不好翻牆而過,只得規規矩矩的走大門。
“收不收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著急有什麼用?!”姜雨村犟嘴反駁。
將手裡的包袱一背,裡面裝的最多的也不過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換洗的衣服沒有幾件,挨著初秋的日子,多是薄的,也佔不到什麼地方。
“嘿,你機靈點那酸木頭能不收你?!”江鶴撇了姜雨村一眼,伸手想提溜她的耳朵,姜雨村腳步一動巧巧避開。
抬手擋在自己面前,“江先生,古人有言:君子動口不動手!”
“……呸,我又不是君子!”江鶴抬手“啪”一巴掌朝著姜雨村頭頂拍去。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還打不得了嗎?”
“……”
姜雨村沒有吭聲,沒有看著江鶴,耳朵裡似塞了棉花,充耳不聞的態度有些讓江鶴著惱。
“……死小子,到了那裡給我學機靈點,和你一起考試的人可不少,限定的收錄名額每年就那麼多,那薛家沒後臺給你撐著,你這小蝦米只能自己爭氣懂了嗎?!”
“我知道。”姜雨村撇了撇嘴,怎的以前沒發現這江鶴如此囉嗦。
那府學不過是地方官府舉辦的學堂,供地方管家學子進學的地方,那些有錢有勢的當地鄉紳花些銀錢託託關係也是能進的。
不過為了應付上面的核查,所收納的學生多是要考試的,像姜雨村這樣沒後臺的不少。
王準那邊薛啟是不會去託情的,即使薛啟塞了錢,但是沒有關係通絡,主要還是得靠姜雨村自己的。
如果考上,教書先生認領了去就會住在府學,一月歸一次家門,薛虎便是如此。
“你說的那個法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雨村揹著小包袱跟在江鶴身後,夜一在一側,跟著姜雨村一道去府學做陪讀。
三個月,足以讓姜雨村有法子撬開江鶴的嘴,對於這種老吃貨,她有的是辦法對付,按著江鶴的說法,去京城最好的辦法便是入府學騎射隊,每一年春四月,各地府學培養的騎射隊會由府學出資入京比試騎射競技。
京城的御林軍主要來源也是從各地府學騎射隊中選拔,這對各地的官府有著不小的吸引力,畢竟天子腳下,能多些自己的人,是再好不過的。
這對姜雨村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
“按著往常的慣例每一年都有比試,不過,就你這小身板兒,怕是難以選上!”
江鶴斜眼撇了姜雨村一眼,“你那胳膊和腰,可是細瘦的很,騎射主要靠腰腹手臂力量,長時間的訓練,你熬的住嗎?”
“……”姜雨村沒有看江鶴,沒有言語,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訓練自然是沒問題的,到了薛家她注意著調理飲食,身高這方面是躥了一大截的,不再是以前瘦瘦小小的豆芽菜模樣。
拿弓那些現在也不成問題,可也因著身量長高,女子的體型也體現了出來,不光是面容上,小時臉上淡淡的嬰兒肥減去,臉部輪廓更加明顯,這腰肢和男子是有很大區別的,盈盈一握,體格上,容易露餡兒。
那府學裡都是男子,雖然設立了女學可也是在府學旁側的庵裡,男學生不得隨意進入,畢竟內裡多是管家女子,清譽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