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走在前頭,杜子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前面悶頭走著不開腔的姜雨村,心裡有些小得意,論厚臉皮他是第一的。
“買藥就買藥,你扮成姑娘家做甚?”
瞧了姜雨村一眼,杜子騰嘴角憋著笑,心裡笑著雨村那副樣子,大半夜也好意思出門,真是不怕被人打的,看著真是硌應啊,莫非還扮姑娘扮上癮了不成?
杜子騰看了看手裡提著的草藥,心裡有些納悶,這些東西他去買就成,為何還要自己單獨跑一趟?
雨村停在了一家茶樓外,聽著內裡的響動停住了腳步,抬腳朝著內裡邁步進去,跨步入了門檻,恰說書的手拿竹片一拍,這一章回算是完結了,四下響起一片掌聲,還有些回味故事的曲折迷離。
“你還有興致擱這裡來聽說書的?”
杜子騰瞧著姜雨村進來小聲的在她耳邊詢問,不是說要去那野窯的嗎?怎的又在這裡逗留,那地方可不近。
雨村沒有搭理他,自己尋了一個小角落待著,現在天色還沒完全黑透,急什麼,這小子揣了什麼心思她還能猜不著個七八分?
那日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衣裳可不是一般面料,一個破野窯會用那樣的緞面給那些姑娘做衣裳?!
一兩銀子便出手,這其中怕是有什麼事情,既然是野窯卻不設在貧民聚集的棚區,擱那荒郊野外人煙少的地兒喝西北風嗎?真是如此的話那老鴇腦子怕是灌了水的,怕就是藉著腌臢的名頭幹著腌臢的事情。
杜子騰還要說什麼,雨村劃拉了一下嘴唇,示意他閉嘴。
“……”
見雨村此刻沒有挪窩的打算,杜子騰便自己尋了一個地方坐下,小二過來被他臭著臉給轟走了。
臺上說書先生拍了拍手裡的竹板片兒,咳了幾下嗓子,開始了新故事,講的是桃園三結義,雖然在這酒樓裡講了十幾遍了,但是總會有人聽不膩的。
“你們可知昨日鎮外麗水灣發生了一樁蹊蹺事兒?”
商販打扮的八字鬍男人抿了一口茶,側身問著身邊的人,眼裡顯出些不可思議的神色。
“什麼事情?”旁人被吊起了胃口。
“那麗水灣近些日子不是漲了水了嘛,昨日夜裡發大水把河岸堤壩的樹林都給淹著了,白天一早去那邊放牛的人便看見河岸邊沙土被淘去了很多,沖刷過的沙土裡冒出了一些破木箱子,裡面還有不少東西。”
雨村就在兩人身後窩著,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還是被她聽了個門兒清,她也不做聲,仔細的聽著,這茶館可是各路小道訊息聚集的場所,在府裡沒有任何訊息,自己被關的和個王八一樣,外界和自己都快斷了聯絡,可得豎著耳朵多聽些。
“什麼東西?”那人湊身向前,看著那人兩眼發光。
“不少銀子,還有皮草和一些布匹茶葉,還有四匹駱駝的屍體,爛在河岸的沙土裡,這天氣不是被那河水給衝出來還不知道呢,這天氣,幾日不過早爛透了。”
雨村聞此,瞪眼看著那正在說話的人,皮草,駱駝,莫非是那一隊人?!說話的人只提了貨物沒有提到人,可見是沒有人受傷的,是他們自己丟棄貨物離開,還是說被人追趕無從自保才丟棄,畢竟頂著商隊的名頭可是好行事的多。
雨村凝眉看著那兩個人,撫平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洛基一行人來魯橋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銀錢和那些貨物呢?”
“當然是被那放牛的給撿回去了,不過沒過幾天他就死在了家裡,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有人說是被人惦記上了才死的,官府派人去看了,沒有眉目,到是把他家裡剩餘的錢都搜走了。”
“這死了也不給人留點棺材本兒……”
“噓,這種話能是亂說的嗎?!也不怕你這腦袋被咔嚓了。”
“……”兩人看了看四周,覺得無甚異樣繼續低聲議論起來。
“你說那麗水灣漲水,那旁邊的雀樓可是被淹了?!”
聽故事的人總是不嫌事大的,旁邊的那雀樓他是去過一次的,外表平平,可是內有乾坤,真真是一個極其玄妙的地方。
“雀樓建址比那堤壩要高許多,沒被淹著,只是樓角上的紅帆布被風給卷沒了。”
“說的這麼清楚,莫不是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