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沒有將河邊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循著路慢悠悠的回到薛府,剛到薛府門口,同時大門外停著一輛馬車,打簾子裡出來一個少年,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劍眉星目,輪廓雖分明但黃皮瘦臉看著有些虛的慌,看著披頭散髮的雨村的眼神帶著一股子嫌棄。
“喂,你朝哪裡走?!”看雨村瞟了自己一眼,便徑直朝著府內走去。
在府學和朋友嘔了氣,薛虎心裡有些不爽,心裡悶悶的,不由喝住了她,今日府學放假,怎的一回來就見著這滿身泥垢的破落戶往自家屋裡鑽,“我跟你說話呢,怎的不搭理人?”
“……”邁步上臺階的雨村停住了步子,回頭看了一眼皮黃如蠟的薛虎,心想這廝好煩,不由皺了眉頭。
一旁的小廝見狀忙上前擋在兩人中間,討好笑著朝薛虎解釋道:“少爺今日才回來不知,姜公子是昨日家裡來的貴客。”
邊說邊回頭看了看姜雨村,心想這連大小姐都敢打的人可惹不得。
“貴客?莫不是姜家小兒?”
薛虎上前繞著雨村看了看道:“生的和個小娘子一樣,嘖嘖,這能是姜伯父的兒子嘛?看著風吹吹就能到了的模樣。”
看到雨村細皮嫩肉的有些不信,心想姜伯父的孩子應當是個壯實的,怎的現在這般模樣,跟個小雞仔似的,不過父親早前就在家裡提到過近日會有姜家父子到家,面前這渾身泥垢的小崽子應該就是了。
“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雨村看了薛虎一眼,轉身跨步進了府門,薛虎見狀臉色憋的通紅,這小子居然敢當著下人的面給他臉色看,真是稀奇了,一個破落戶哪裡來的底氣如此囂張,即使是姜伯父的孩子也該有禮數教養吧。
身後傳來小廝附在薛虎耳邊的低語,“姜公子口啞,不能說話,少爺別生氣。”
“啞巴?!”為何沒聽爹爹提起過?!
“少爺別和他置氣,這孩子也是一個老天見憐的,姜老爺不幸病逝,如今這姜家就這一個獨苗,前些日子還生著病,今日才剛好,少爺和他好好相處以後便多了一個玩伴不是!”一旁劉管家邁步過去邊接過薛虎手裡提著的書卷,邊安撫。
“我生一個啞巴什麼氣,妹妹和孃親呢,今兒個回來怎的一個人影也沒見著?!”薛虎進了門,身後的小廝抱下車裡的行李。
該來的還是來了,薛虎一旁的小廝聞言楞了片刻,低著頭咬著後槽牙低聲道:“小姐在祠堂裡,夫人回孃家了。”
“什麼?!”薛虎聞言轉身一把扯過小廝的衣襟,怒目瞪著他喝道:“你給老子再說一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日沒回來,怎的母親和妹妹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迎雪脾氣嬌橫惹了事情去祠堂受罰還能理解,畢竟不是一兩次了,但是孃親怎會回孃家?!這其中緣由他非得問個明白。
“少爺別生氣,這是老爺的意思。”
“爹的意思?!給我老實交代清楚,我沒在家這幾天,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虎冷冷的看著一直彎著腰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小廝,聲音很是低沉,小廝見狀嚇的緊,怕薛虎一個不滿發賣了自己便吐豆子一樣將近幾日發生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姜雨村,在這些下人眼裡,這來路不明的毛頭小子可是膽子大的很,一個寄人籬下的破落戶還把寄主人家的千金給打了,還是當著別人的面打的,夫人也因著逼迫她出門的事情被老爺遣回了孃家。
薛虎聽完小廝的講述,臉色難看的緊,黑壓壓的氣氛壓下來,該交代的都說了,藉口搬執行李一旁哈著腰的小廝一溜煙兒便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