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放下手，似懂非懂的問：“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佟歲憐老神在在答：“沒有人會一直追著一樣得不到的東西。誰都會累的，若是你一直這樣，他有一天，也會累的。”
曼珠撇嘴，“我倒希望他能累，能放棄。對我們都是解脫。”
“哪怕他把對你的一切好都收回去？哪怕他有一天會把所有的好都給另一個女子？”
曼珠怔住，她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她很想漫不經心的說自己不在乎，反正自己和沙華是同僚，就算私下的關係不那麼親暱，公事上他們還是會天天相處。
但腦海裡浮現出佟歲憐所說的場景時，曼珠心裡又有些不舒服。
那些不經意間的曖昧，和一直伴隨的溫柔，她真的能捨得嗎？
曼珠喃喃道：“就不能和以前一樣相處，卻不用做道侶麼？”
佟歲憐的目光裡透露出鄙夷之色，“你知道你這樣的想法在人族的口中叫什麼嗎？”
“叫什麼？”
“吃幹抹淨不負責的負心漢。”
曼珠噎住。
佟歲憐不擠兌她了，只是嘆道：“當局者迷。”
“你習慣了他的好，習慣了幾百年的相處，讓你突然改變，是會不適應。”
“可你不妨想想，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要想得到一樣東西，就得付出代價。”
“你想要他的好，卻真的不能接受和他更進一步嗎？”
佟歲憐噓了一聲，“別急著回答我，聽聽你自己的心是怎麼說的。”
曼珠陷入沉思。
想了很久，她還是搖搖頭，“我真的沒有想過會和誰在一起。”
“就算會找道侶，也不會是他。”
“彼岸花很難化形，沙華是地府裡第二朵化形的彼岸花。”
曼珠的語氣帶著惆悵和一絲柔軟，她閉眼，回想著和沙華初見的畫面。
那天她依舊坐在奈何橋旁發放孟婆湯，無聊扭頭四處張望時，卻看見冤氣和陰氣所化的假花後面那片真正的彼岸花海里，有一朵紅色的彼岸花隨風舞動。
它跟別的花都不一樣，更大朵，也更漂亮，妖異又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