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辭書的手抖了一下，茶盞裡的水濺落到他的手背上，還好茶水不燙，他並沒有受傷。
秦辭書道：“人這輩子總要為自己活一次，這是姑娘剛才說的，現在怎麼還束手束腳了？”
佟歲憐道：“我也只是有這樣一個念頭罷了，至於怎麼抉擇，到時候再說吧。”
佟歲憐舉起桌子上放著的茶盞，笑道：“離別在即，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祈曦也舉起了茶盞，和佟歲憐輕輕碰杯，她說：“姑娘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以後我們還會有再見的時刻。”
秦辭書抿唇，心不在焉的碰了杯後放下茶盞，他說：“可能是這裡人太多了，有些氣悶，我先出去走兩圈，等會兒就回來。”
看著秦辭書挺拔的背影，祈曦問佟歲憐：“你不去追？”
佟歲憐意味深長道：“我還以為祈曦姑娘會去追。”
祈曦又露出看透的表情，她道：“比起我，秦公子期待的，是你。”
佟歲憐驚訝地挑高眉毛，心想人家不期待你這個未來道侶期待我幹嘛，她嘴上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他了。”
佟歲憐悄悄觀察祈曦的神色，發現祈曦一臉平靜，是真的毫無波動。
她只好硬著頭皮跟在了秦辭書的身後。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會兒，秦辭書轉頭問佟歲憐：“歲憐姑娘，你跟著我作甚？”
佟歲憐一笑，答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可以來開導一下你。”
秦辭書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的一點小情緒讓佟歲憐看了出來。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心情不好，只是心裡堵得慌，想走幾圈散散心。
秦辭書對佟歲憐感激一笑，溫和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心情還不錯，無需你的開導。”
佟歲憐見少年臉上淡淡的鬱悶在他一笑間褪了個乾淨，也不知該如何開導了。
她說：”無需開導，那就一起走走吧。”
秦辭書道：“好。”
今夜月色很美，夜風也格外溫柔。
他們肩並肩的走在小鎮的路上，沒有交流，氣氛卻很和諧。
佟歲憐想著，神仙若無要事是不能輕易下凡的，明天就要分別，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她的心間湧上一種淡淡的傷感。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傷感，明明他們才相處了三四個月。
作為神仙，佟歲憐早看慣了悲歡離合，像這樣的離別，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甩了甩頭，把這種傷感拋到九霄雲外。
她想，或許，該找個話題聊聊，畢竟明天就要走了。
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話題，她問道：“那晚我看見了你的師父，我有點好奇，秦公子的師父是怎樣的一個人？”
說起師父，秦辭書的臉色更加柔和。
他笑道：“我師父的性子像個孩子，但是他對我們這幾個徒弟很好，也會照顧人。”
“能遇見師父，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佟歲憐調侃：“看你師父活潑的模樣，真不知他怎麼養出了你這樣一個老氣橫秋的徒弟。”
秦辭書道：“我師父也常這麼說，他還說，我更適合做靈宿長老的弟子。”
那晚跟在清風長老身邊的男子從佟歲憐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贊同點頭：“確實，你們很像。”
他們走到了長街盡頭，佟歲憐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秦辭書沒有反駁，兩人便順著來時的路悠閒的走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