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蒼白著臉輕輕問:“你的心裡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邀月收起笑容,又變回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美人。
她說:“我這一生從未想過和任何的妖或人結為道侶。”
“一年後,我就要跟隨巫女進入宿命海,以後不會再出來。”
“你我人妖殊途,還是早些找個溫柔的人族女子相伴一生吧。”
那是邀月第一次看見他哭,比海更加憂鬱的悲傷。
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用盡所有力氣怒吼:“邀月,你難道就沒有心嗎?!”
“這百年相伴,你…”
他突然就說不下去了,喉頭哽咽。
絕世美人從頭到尾都冷漠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她推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海風裡只留下她最後一句話。
“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她沒有看見,男人眼眸裡的星辰黯然,取而代之的,是滋生的偏執。
杜雲亦走了,海邊再沒有那個坐在大石上溫柔撫琴的男子。
再沒有人會每天黏著邀月,再沒有人會做很多好吃的送給她。
那人如漲潮的海浪氣勢洶洶的闖入邀月的世界裡,在退潮時悄無聲息的離開。
彷彿這一百年,是一場漫長的夢境,百年後終於夢醒。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做著一年後成為巫女侍衛的準備。
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纏了她一百年的男人。
如果就一直這樣各自安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半年後杜雲亦再一次出現在邀月的眼前。
邀月還是像從前一樣,不問,不拒絕,不忽略。
時間像是回到了杜雲亦表明心意之前。
可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酒杯從手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當邀月無力跌入杜雲亦的懷裡時,她看見了他眼裡的執拗與絕望,還有瘋狂。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道:“何必呢。”
杜雲亦見不得她這樣冰冷的笑顏,顫抖的手捂住了她透露出嘲諷的雙眼。
“我嘗試著忘記,嘗試著放下,可我無法適應,沒有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