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需商議?按天子之儀派程,喔~,你....?”放落腳後跟的肅王豎起了雙眼,翹起了鬍鬚,食指幾乎觸到他鼻樑,“大膽,你。”
“肅王叔且慢。”
“稍安勿躁,安國公並未說不接駕。”
一左一右,慶王和韓王拽住要動手的肅王,但對黃衝方才的話也有了些疑慮。這世上想坐龍椅的不止一兩個,夠資格有可能坐上的也不止一兩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某曉得了。”坐下身前,黃衝意味深長地來了句。這個某字他越用越少,傳入三王耳內,透著說不清楚的生分。
“你究竟何意?”慶王問,語氣冷靜的像石壁隙縫滲出的冰涼水。
“三位殿下以為是何意便是何意。”
一句話把韓王嚇得連退三步,後背靠在了地圖上。可轉首,發現慶王咧嘴在笑,肅王像有些臉臊的樣子,一個勁地捋須。
“莫惱了,咱們談正事。”
“如今某不想談。”
又是一個某,他還把臉扭向了外面。本來的安排就居在下首,與正位的三把空椅子成側對的方位。現在好了,連椅子背,留給三條王一個後腦勺。
“哎~呀,幾日不見,怎就小雞肚腸起來?”
情況很微妙,自亂陣腳的不止黃衝,肅王方寸已失情緒難定,慶王和韓王一個拿不出穩妥方案,另一個摸不透其他人心思。很少和稀泥的慶王講出的話也一時不起作用。
“之前,某以為藩國是四個人的,現在看不是。”
這話很重,很耐人尋味。說得胖子肅王揪住鬍鬚不停往下扯,直到把頭都扯的垂落下。
“你說的寡人贊同,該得的就該得,該盡的便盡。”慶王多少還是懂他,方才問他話也是一時驚異,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但,人臣盡忠是本分,此乃世間大義。
他也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迎接到聖駕之後的事務。
“這個,安國公方講的莫錯。本就是四人的國屬,聖駕降臨之後,這...這...。”
韓王算是反應過來了。想登極已不成的肅王出於敏感無端指責黃衝,惹得這位爺惱了。可不就是嘛,迎駕之後,又該怎麼辦?
“這什麼這,以前他兩個一個說做董太師,一個說做曹操。現在你說個正經做法出來啊。”
後腦勺前面嗆出了一句,也代表著這廝的小氣勁差不多快過去了。
“寡人不識什麼董卓、曹操,正經說法也輪不上。”氣急敗壞,徹底的氣急敗壞,肅王和他打肚皮官司,話卻嗆到自己這裡。甩開袍子,韓王擱下張屁股,把頭扭朝向西。
一個炸,一個蔫,居士王爺又置氣,慶王只好今天好人做到底,屈駕移步到他跟前。
“你要預案,我這有。”
“說。”
“就按之前咱們所定支節,繼續往下擼。”
講出這話的時候,慶王眼裡沒了猶豫,臉色正經字正腔圓。這下,引發出一陣令人牙發酸的椅子腳移動的咯吱聲出來,黃衝面孔對上了矮身要就坐的肅王。
“二位殿下也是這個意思?”
“同意。”矮胖子居士沒回頭,但說話間不免呲牙。
這他娘啥動靜,入耳讓人頭皮發麻。
躬曲身軀的肅王把一對黑眼珠子擠到上眼簾,彷彿在同對麵人鬥雞。臉是僵的,可手腳姿態顯示出他還是拿不定主意。
“肅王叔。忠義當不得飯,也擋不住刀槍。”慶王頓足道。
是啊,都是一把年紀。朝廷中歷來那點破事,還有不久可能尋著的這位當今聖上的那點德行,在座幾個,又有誰不知道呢?
“佛曰,渡人渡己,又曰,渡己方能渡人。”假居士講的鬼曉得是真是假,反正黃衝是絕對分辨不出,佛經記載中兜圈轉彎和自相矛盾的話海了去了。
“我讀書少。”果然,肅王張嘴欲做聲之際,這廝來了句新口頭禪。
“那就按慶王侄說的辦。”眼珠子歸位,肥臀也順勢貼在椅子面。肅王的心情還是像急慌慌趕在路上一樣,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還有一條路。”咯吱聲又起,韓王忙揚起大袖子包裹住腦袋,站他身後的慶王把兩指頭分別捅入自己的耳朵眼,看著他一路帶座移到肅王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