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瞠目的是,他們人人攜有手冊。
接手一處先做什麼,次做什麼,再次做些什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哪一類該殺,哪一類該滅,哪一類又該誅族連坐,詳詳細細。細到搶一頭牛論剁左手,奸一個女人論閹。且在戰亂之秋為儆效尤,各處都按藩國內公審的程式判案,即把紅番鬼米連搞出的那一套玩意端到了州府衙案上。唯一的變動,破爛《聖經》換成裝訂精緻的《大明律》。
這麼做有一個莫大好處,既彰顯出黃衝的威德,又起到改弦易轍的實質效果。
張嫣鐵腕,怎生一個了得!
偽官們被鄭崇檢殺成絕戶,朝廷早先派駐的,也是冒頭一個抓一個,統統羈押。
地方鄉紳遭賊屠,官府官員被殺或投降幾不復存,地方上唯餘擁有民團雜兵風吹兩邊倒的大戶。他們是賊來附賊,官來迎官,見著安國公大軍殺到,第一個開啟城門的也是他們。
怎麼把他們也弄服貼了?這個問題留給了張嫣。
所有人還是小看了總理夫人,她在府軍大規模出動之前,與總理署六房六科的首領們牢牢地揪住了問題的核心,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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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地才有人,有人才有兵,有兵才能成勢。
各個地方上小股勢力與流賊有較大不同。他們被大戶供養,被土地牽絆,離了這兩樣,便什麼都不是。
對所有田地實施‘藩管’,在朝廷未另委官員下來之前,全是藩國的。
比這些厲害的是對田畝‘集租’。首租三年,發在籍農免租耕種,再續為五年,上田按每十畝繳租六鬥,如還願續,期限為十年,租數不變。地主不得對耕農直接收取,報括前三年田租,由總理署民政廳按本年屬地三等穀米均價,統一折銀支付。
真是天才的想法啊!善於理財的肅王胖子當時拍著大腿這麼稱讚。
用十八年的租約,讓大戶們確認了自己土地的所有權,表面上一分損失也不受。窮人拿到免租三年的田畝可以挺過難關,三年後再租原地也僅上繳萬曆年間的公賦租數。且不再用面對地主的直接盤剝,安國公還保證租約期間絕不再加徵加派。
那總理署豈不要虧死?虧個屁,富戶比窮鬼們會算賬,大多曉得其中的關竅。
泥腿子光靠把傻氣力種不了地,你還得有種子不是,還得有買農具不是,最好還得有頭牛,還得柴米油鹽囉,再看看現時空空的米缸喲。不都得向總理署賒買,誰還敢私販糧食?最大的豪商柳伍,聽說過沒?成了安國公糧倉管事。
地主們呢?前三年的補貼發還時間是三年後才統一進行,中途可以拆借,但拆借的只能是穀米。保障不餓死你全家,絕不賴帳。
直說吧,鎮番衛這些連飛速發展不是人多齊拓荒種地,而是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工廠、牧場。近在三年,各地的大牲畜、農具及日雜用品,不是出自小河灘城就是產自葭州。小到一盒宮火火鐮替代品),大到車馬商運,都被藩國所壟斷。
尤其是牛馬驢等大畜,十幾年的天災人禍,除了鎮番幾家寡頭手上擁有大批,州府存有零星外,鄉村間幾近絕跡。
如此一來,水、黃牛和一些必須的東西價錢,還不都是總理署下頭的工事房說了算。要知道,現在州府街市上,一匹戰馬可以換一百個女人。而那些女人才二兩八錢一個,跟一隻羊的價值同等。
無需把販子們抓絕,鎮番僅憑自身優勢把米、牛、鹽三樣佔全陝六成,一年就能把三年貼補全賺回來。這是顏如玉和老王徽計算出的結果。
這回是按全境三千萬畝耕地全租的資料推算的,實際發放要少一半不止。何況還有許多官田和無主的,再何況從滇藏轉運到陝的糧食便宜得讓人笑。
六房六科的人可以笑,十幾萬府軍多出了麻煩來。
速度,他們的進軍完全喪失了速度。要保障這一系列的實施,府軍各部根本沒辦法快速推進,雖然打得都還不錯,演訓也抓得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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