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呢?如果皇臺吉的大軍重新叩關,則黃衝越過兩府總督可直接指揮各部協同作戰。如果沒事,哼哼,主持隨行的按察司及都督府兩處,對邊鎮守將出具獎懲呈報。
他哪是這塊料,接到聖旨後連吏部的門檻都沒邁,急匆匆帶人先奔去了獨石口。
人走了兩日,宮裡張寶珠才收到訊息。再問婚儀和新媳婦的住所,方知道人安置在太康伯府內院,林夫人特意將玉珠的閨房給了出來。
聽聞是黃衝前來考核邊御、定奪功過,暫代總督呂元守直赴龍門衛,與唐康先行迎接他的到來。
“大帥。”
“大帥。”
“參見樂安侯。”
一起迎接欽差的自少不得宣府各處的兵道科官員,一個個甲冑鮮亮,粉末登場。
“死了多少?”
“尚在統計當中,北柵子惡戰,我部遭損嚴重,據初步上報,壹營官兵折了近半。”
“折損近半?都是死人啊!”
馬鞭毫不留情得抽在呂元守頭盔上,隨行官員嚇得都打起哆嗦。
“末將無能。”
“兩府損失兵馬數千,斬敵多少級?你們哪個有臉的同某說說。”餘怒未消的鞭子甩在案上,爆出一聲厲響,滾落在地,“區區七十九個韃子換了我大明三千多軍士的性命,還沒算上遭害百姓的人數。”
後期的資料肯定會變,如何虛報戰功是邊將的必修課,但都曉得瞞不了黃衝這等內行人。
“欽差大人息怒。”
“尚請樂安侯暫時止怒,箇中原委實在頗多,一時也難以講述明白。”
官場便是如此,該落井下石時不得手軟,該相互圈護時莫落人後。一眾官員都連聲勸說,暗歎可惜王坤不在,讓話語的份量輕了許多。
六月份上諭裁撤各鎮監視中官,獨留了遼錦的高起潛,王坤就是那時候回去的。
“還要臉不要?要臉不要?”巴掌接連打在自己的腮幫子上,黃衝怒火反而高冒數丈,“數千裡邊防,還有大明軍人嗎?還有軍人的榮譽嗎?”
呂元守襒下腿,垂頭喪氣。唐康就一直沒起過身,悶頭看著地,不敢吱聲。
官員們並不覺羞恥,反而覺得他樂安侯有些過分,有些不近人情。作為曾經的統帥,見著護天營將官如實上報戰損,就該多加勉勵才對。
“大…大帥,天色將晚,在裨將處用過飯再去不遲。”
從頭到尾,除了行禮稱呼,這是唐康所講的唯一一句話。因為沒臉,連撿起馬鞭遞過去的時候,腦袋都扭在一邊,不敢正視對方的雙眼。
“某吃不下。”
官場上的糜爛令人髮指,黃衝不是不曉得,可還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總以為自己帶出來的人不同,最起碼能配稱‘大明軍人’四個字。
現實又給他上了一課,冷酷無情地撂了他一跤。
“這個樂安侯,太不近人情了。”
“從前還是個能來往的,如今加封為侯,初任欽差便擺出如此大的官威,以後如何了得。”
“莫講,莫講了。”
見得呂元守緊跑跟出去,前來想預先套下近乎的官員們,立刻當著唐康面議論起來。
還有四十幾天就要入冬,正值物燥乾爽的秋月,太康伯府上的後院猛然間被人發現冒出了火苗。一連串的銅盆鐵碗立時敲得山響。
“走水啦,走水啦。”
偏院的小廝章易尚扯破喉嚨在喊,他是來給何夫人送東西的,前兩日夫人吩咐他在外頭定製了一副馬具,日後要隨著老爺四下走動,想著先將騎馬學會來。
走到樓下,往日成堆的丫鬟婆子沒見著一人,再抬頭,就瞧著呼呼亂竄的火苗。
風烈,火勢很大也很猛,運水不及的人們只隱約聽裡頭有在人淒厲地呼喚,卻無法施救。
轉眼間,後院張玉珠獨棟的閨樓燒得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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