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間氣氛難得如此活潑,溫體仁於黃衝有舉薦之恩,開口閉口這廝當屬正常,卻把這不定性的即將成為一位侯爺的猴性,描述得入木三分。
“怎麼去愛卿家只送些雜物?早前白馬川一役,他可訛了卻圖部不少的好處。”
“回稟陛下,這人出身一般卻愛擺富貴子弟的譜,嫌棄臣家裡的茶糙,零零散散的東西都是自帶來的。早年送過一張八百兩的銀票,退回去後,也曉得了臣的秉性。”
坦誠、大實話。聽得朱由檢是頻頻點頭。
“講來也是皇嫂把他慣的。病好些也不知道到朝上應卯,整日就會弄些旁門左道。”
“我主聖明,臣亦是狠狠訓斥了他一番。”
“也罷,難得他還懂得忠順孝義。這事便這樣吧。”重新拾起硃筆的那一刻,又說,“紙可以送來,人別讓他亂跑,給朕在家老實養病。”
“臣遵旨。”
行賄八百兩啊!按《大明律》該剝整張皮下來才對,擱在這廝身上硬是啥事莫有。幾片破紙不光打通了宮裡的財路,還換取了天子的關愛。唉!
首輔溫體仁能說什麼?只能是竊喜。
皇帝口諭黃衝在家安心養傷,人卻早跑沒了影。
身為張娘娘家的狗腿,怎敢不按期踏上往南京迎親的征程?
今年的冬天較舊年又冷了些,官道上一路南下未看得期望中的春景。
直到出了青州府途徑安東衛的時候,天氣才見回暖,水岸邊連排呈現的嫩綠垂枝,昭示春天終於降落在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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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冰河時期,大概還要持續好多年。”
“好多年是多少年?師叔。”
“你問某,某問鬼去麼?不曉得。”
乾脆吧啦地懟著慶生當然有原因,方才他才曉得這鬼東西曾迷戀過一段鳶兒。看他一副人模狗樣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閒著也是閒著,下雨天打會小孩子玩。
慶生吃癟,一路都吃。不同的是,今天有人在咭醋。
“師叔,您是長輩。孫先生說的事您也詛咒發誓應承說要達成,怎麼一到實際便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而且還說一截不說一截的?”
死了的孫大人變成了孫先生,孫先生是黃衝的軟肋,一抓就靈。
果然,“應該是十餘年吧,按估計是。”沿河看柳、跑馬觀花猶有閒情逸致的傢伙有些焉不拉幾地老實說了句。也意味著,方才泛起的酸勁已經跑沒了影。
“小冰河時期是個啥?師叔,是說天寒地凍比往常冷嗎?”
“對。”
孫元化的死是黃衝目前所遭受最大的挫敗,信王無信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講,可想痛有多深。
“等三年期滿,記住要把孫和鼎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