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衝既不曉得有人已經上路來找他麻煩,也不曉得熊總理馬上要脖子上捱上一刀。入平涼城之前他已經打聽明白,韓王一系都好佛,朱亶塉這傢伙對釋家也是虔誠一片。像莊浪衛邊的大寺石窟和雲崖寺的石窟的修築錢,都是他們家出大頭。
崆峒山凌空塔、藏經閣,還有十方院的營建,還有平涼城裡東塔寺,乖乖的不得了。全得歷代韓王資助。
一座韓王府半個平涼城,可不比鎮番衛那種形式的矮樓房。人家延續了二百多年,中途經歷了多次擴建,是實打實的土豪階層。也是平涼地方實打實的最大吸血鬼家族。
別的不說,光塗滿紅漆的厚重大門,鑲嵌著鎏金的大銅釘,那森嚴氣派就可把他的侯府甩出二十條街。
崇文書院還算在外城,戴甲持戟計程車兵把守,走的是西邊遵義門,牆高近三丈,比野豬灣隘口還修得好。奶奶滴。
進到書院中,一圈人擁著個錦衣團繡的胖子,不用說,那便是朱亶塉了。
“黃衝見過韓王殿下。”
“快快快。”朱亶塉揮舞著大袖子,不先假裝攙扶下下,而是一個勁地催促手下關閉院門,清理閒雜。
“某見地方待殿下還算恭敬的呀,何來遭遇無端扣押一說?”
“這…,這邊。”矮胖子雙手薅著他手臂,朝廊下便走。
還別說,一件錦袍罩著一身整齊披掛的黃衝,比他們家守門的衛士更顯威風,也更有戎馬將軍的韻味。
“殿下在自家府殿中,怕他何來?”黃衝奇怪。
“你端是不曉得,如今地方已將我們藩王視作鬧賊的禍首,不是討要糧餉就是各種誣構。巧設名目各種的逼迫,如今寡人連身邊之人都不敢信了。”
“那殿下又何故信我?前番還主動給了鎮番衛許多的糧食。”是啊,這麼疑心的一個人,怎麼會主動向自己示好呢?
“之前寡人還是風聞,方才得見面相,就曉得給你糧餉是作了樁善事。莫講這些,可有法子帶本王離開平涼?”真是個怪異的胖子,既不像慶王那麼廋條,也不如肅王那般肥碩,像個滾圓的矮冬瓜。
“嗯~哼。”韓王猛然放了手,擺出一副從容態,原是那頭有幾個下人慌里慌張地奔來。
“王爺,劉將軍又上門來了。在廣智門那邊。”
“難道你們沒見寡人正在於樂安侯講話嗎?滾下去。”
“喏。”
顛著碎步的下人在臨走之前,還特意朝黃衝打揖,顯是平日裡禮範周全。
“恐怕殿下再呆在王府確實不妥。”
“你也看出來了?”
“若是在某侯府,這樣不經請示一大溜人跑來瞎囔囔,最輕也是二十軍棍。”
“寡人的兵卒都是些樣子貨,平日裡就曉得要酒要肉還時不時訛詐置辦盔甲的錢,都是不可靠的。”
前後望了望,黃衝有點拿不定主意。這事他還是感覺有些怪異。
“風聞朝廷大軍不日南下剿賊,平涼亦屬要衝之地。地方任官再囂張跋扈也不至於敢公然欺凌藩王,殿下究竟有何把柄落在他們手上,以至於如此的窘迫。”
“唉…。”才嘆出一氣,朱亶塉又連連搖手,“無有,無有。寡人歷來信奉與人為善,何曾來的把柄被人捏住。”
雖然黃衝話裡話外都透著親近,矮胖子擺出平白蒙冤的架勢,拼命否認。
藩王府內一些齷齪事黃衝早有耳聞,雖然不知這位藩王的底細,猜想也是被人揪住了小辮子,才如此急迫地想逃離平涼城。事發有因,不得不問個明白,地方官署也需要一個上得了檯面的理由,要不然,他也不敢貿然帶人離開。
現在可不同當初,他敢拽慶王、肅王上賊船那是因彼此知道底細,加上兩府藩都曾遭過兵災。
“這樣。”黃衝摸了下後腦勺,“某先將五百護衛盡數調入王府中,殿下可在這幾日抓緊準備。地方官衙也需一番好講的託辭,殿下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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