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三百年從未落得如此民窮財盡,危情已勢如累卵。”徘徊行走中,他伸臂遙指東向,繼續言道,“而遼東建奴日益囂張,每每伺機內侵。今朝以來,己有四次入塞,三圍京師。”
總理署缺一位主管吏事的正官,渺目這裡也少了位正牌教諭。孫和鼎的到來使得這兩件事有了轉機。
“為何會淪喪如此?諸位中可有願教我者?”
面對提問,下面數百先生、學子默然。此一問題該是內閣大臣的急症,能解答者當屬鱗毛鳳角、人中翹楚才對。
“吾苦思數載,蓋因舊循矩所至;倡儒教,研習理學,重八股,輕格致所至。”
立時,下頭轟然。‘非也’一片,七嘴八舌一片。連道爺都睜大了眼睛,看向臺上從容依舊的孫和鼎。此等異端邪說同黃衝初來時有的一拼,只是如今貴為樂安侯的師弟早不敢公開場合下如此大放厥詞。
“諸位,此為我一家之說,暫不與辯。今日之話題,重在如何救國,如何少年救國。”
歸鄉守孝數年,孫和鼎的氣度已變得宏大曠闊。旦見他雙臂緩壓,止住底下的騷動:“而今之困局當從實際處著想,而非做高遠的空談。諸位未知聽過一句話,曰:空談誤國、實業興邦。”
“少年如何救國?非止有文武兩道,而是千萬道。”
略事停頓的片刻,孫和鼎掃視著臺下,遠遠望向大講堂的後面,那裡站著一堆北城的旁聽者,當中還有許多蒙面紗的女人。
“以咱們衛番為例,農、工、商等百業中俱有佼佼者,他們得到了總理署的認可及獎勵,也有人因此而受到提拔作上了官吏。諸位學子可能還不曉得,在總數中此類提拔已佔了七成。”
“譁~。”
除少數面顯不屑者,大部分人學子被這個統計資料嚇了一跳。
“資料到底對不對諸位要比我清楚,我只是從總理署討問來的。並查閱了鎮番衛吏事房上次大規模選拔人才所作試卷,錄取的人當中有半數是自行口答,而由人代書的。”
立時,嗡嗡聲四起。
“咳咳咳。”道爺的咳嗽聲響起,一些激動想站起身爭辯的夫子都在猶疑和拿不定主意。
去年這件事曾經鬧了很久,直到黃衝從關外歸來才平息。讀書人對此都是持否定態度的,而先生、夫子對學生的影響是最直接的。所以,往常講起這事,大家多引為反面教材。
“空談誤國。咱們先不要做無謂的辯論,只講清一個事實。這些人在位置做得如何?”
十幾個原本還躍躍欲試的人坐實了凳子。由於基本杜絕了收受賄賂這一項,絕大部分被挑選出來的人中,都是各行各業中經驗豐富之輩,所行結果自然遭受詬病的較少。
關係戶肯定是有的,目前還在少數,又或者做得極為隱秘。
“那麼。”孫和鼎豎起了右拳,“將來等你們學業有成,這至少一半不識字的人是不是由你們來取代。”
“嘩嘩譁。”學子們熱烈起來,興奮地議論,期待地四處張望。
“好~。”後面角落中,有三個人在拍巴掌,這種新派的喝彩方式立時引得眾人齊齊回首觀望。
“啪啪啪啪。”
學子們激動的情緒需要發洩,年輕人對新生事物的好奇和模仿也是共性。於是,在代表著番內的喉舌之地,大學堂內巴掌聲第一次拍得山響。
“我在多年以前便隨家父跟在軍中,尤其在樂安侯所創立的護天營中,年輕識字計程車卒往往能更快地得到提拔。”
“同樣的戰功,只因識字能文的更能有效地傳達軍令,只因他們是少年。”擺著雙手,孫和鼎繼續著他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忽悠,“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當年不管是哪一族,凡參加夜讀成績好的,如今在軍中哪一個還只是兵卒?”
夫子、學子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這才明白,原來這人是和大家站一起的。
“所以,救國須少年,救國須是你們。”
“譁~。”“啪啪啪啪。”
全場原本在坐的都起身拍巴掌,講得太精彩了!
“侯爺不是講此人孝子賢孫還有些木訥嗎?怎麼瞧這架勢,一把口能把河裡的魚說到鍋裡。”
後排蒙面的女人中,有人偷偷問邊上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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