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甚好,不如西海。”
“對,西海邊有廣袤的草原和肥沃的土地,還不缺水。”
“正合我意,那裡還有位某的老朋友呢。”
“老朋友?少一驚一乍的,你何時結交過外番的人。”
“卻圖汗呀,你們都曉得的,某曾和他做過買賣,救下他數萬的部眾。”
“唉。”朱識鋐站得久了就覺累,乘機坐回椅子上,“都哪年哪月的事喲。如今的西海地區早換了人,是和碩特和其他幾個部族聯合在管。”
“你是指師出有名嗎?”擠出一額頭的抬頭紋,慶王問。
“不是,是恰好有內應。”詭笑如約而至爬上黃衝的臉龐,“卻圖汗手下殘部透過一個遼東掮客聯絡我,妄想透過某影響到朝廷,從而讓大明邊軍替他們收復西海併為亡故的汗王報仇。”
“人馬遠遠不夠。”慶王朱倬紘直搖頭。
“先看第一步走得如何吧,方才王侄講的收攏災民擴軍還是可行的,主要是糧草。”
肅王朱識鋐有文人的騷情,對精細的東西也不如朱倬紘會預測。
“搞定鎮番衛就擴軍,這麼多。”勾起的大拇指和小拇指,黃衝的左手在兩位王爺的眼前直晃,“正好休整、擴整編一齊完成,六萬人馬足夠咱們拿下西海和關西七衛。”
“扯…扯得遠了。”“嘭。”
肅王的話音未落,慶王一屁股跌坐在地方,但怎麼看也像是滑到的。
“之前寡人以為你只是想佔下諸邊中的一塊,要是吞併下這麼大的土地,又同謀反有何區別?”撐起身來的朱倬紘大聲反對,很少有地把大帽子扣上來一頂。
營火如常,哨位如常,直到子夜時分,叢林中的夜梟覓食歸來,暗黑的天幕下有大團東西在蠕動,夜襲戰由是開始了。
袞楚克親自制定的夜襲方案。他認為,只要能貼近肉搏,那些手雷就會毫無作用。
必須要有火把,沒有光亮的指引,騎兵們不知道奔向哪個方向。還有,如何避免掉落壕溝,他們想出來的法子是用木板。
就像奧巴企圖在後陣偷襲一樣,騎兵一部分人帶著削制好的木板,區別僅僅在於,奧巴的人是將木板墊在軟泥上,而他們則準備搭在溝子沿上。
問題的關鍵還是如何突破。所以,騎兵部隊緊緊跟隨在撐盾人方隊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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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盾牌對手雷的防護是有效的,白天幸存下來的步兵幾乎都是憑此物活下來的,包括自己人的馬蹄子下,也能僥倖生存。
遠處搖曳的篝火在逐次熄滅,黑黑的壕溝像條巨大的死蛇橫擔在面前。
密集的弓弦在響,一波一波的箭雨近距離,狠狠地向著坑道內傾瀉。然後,最前面馬隊的頭領看見了火把,也看見了火把下橫跨在溝子上的板子。
霎時,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還有如注的熱血。
黑夜裡,陸續跨過壕溝的草原的漢子,義無反顧朝遠處點燃火光的帳篷群,發起了衝鋒。
完成任務。下到連挖的人自己都暈菜的溝子裡,擺動羅圈腿的乃蠻步兵全在發懵。騎兵已經跑在了前面,他們只能順著一條條延伸的坑道,朝大致相同的方向快速趕去。
雷霆自天而降,眼前的事物被撕裂無數碎片。
夜的荒野在動盪,然後炸裂。黃沙四起,煙霧瀰漫,一排排才開始加速的馬隊在陷落、翻滾。由於沒有千里眼,由於過分依賴以往熟悉的地形,他們倒栽在外圍壕溝往裡不足半里的地方。
貳營與叄營著著實實發來了個大市利。從左右滲入三角營的先鋒近千乃蠻族人,無一生還!
早起時分,當晨曦的光芒向喧鬧一晚的地方灑落。
旦見,溝渠內的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沙面上鮮血凝固出一粒粒晶亮妖豔的紅,妖豔的紅沙似一條條血蛇,蜿蜒而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