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衝小看了張寶珠,人家於宮闈幾歷生死,看得比他還要透徹。
“某還是要去。”
“為甚?”
寶珠眼內有了薀色。
“不為尋死,某不會為他們所講道義捨身。”
轉身的黃衝無比輕鬆地打出了一個響指,彰顯出與境況截然不容的心中快意。王肅悌抿嘴笑了,這是她第二回見到,上一次的所感所悟,猛然全撞回了心田,直塞得滿滿。
“夏侯青,這些人的安危交在你手上。”
“喏。”
一聲呼嘯般的應答從殿內柱子後面傳出,原來早有一隊悍卒埋伏在此,難怪王晚亭帶來的幾名刺客遲遲沒顯蹤影,暴丫兒再一次心虛地看向自家主子。
“待他回來。”
拾起書卷,張寶珠是這麼說的。
很靜,除了文吏書寫時的沙沙微響,大廳內落針可聞。
“路線需修改,出關後的路長出一大段,而且極有可能一出去就會遭到截殺。我們該走哪一邊?是沿牆走還是走白馬川,倘或是北向繞道哈喇河套?”
朱驥的功課做得非常充足,走到地圖前,用樹枝比劃出三條行軍軌跡。
“當走中間。”邊上仰頭的蔡植騰說。
“對,走白河與柳河中間區域,全是小部落,地勢也還可以。”老皮之所以這麼說,因為附近的區域他們都去過,有的地方探馬還偵查過多次。
“此一段道路相對熟悉,他講得沒錯。”斜靠在椅背的黃衝迅速給予了肯定。
“能走寬棚馬車嗎?”同樣斜靠的渺目道爺問。
“馬車?道爺您坐的那種?”老皮一驚一乍地,像發現塊新大陸。
“此次有大量的物資需要運輸,沒錯,道爺講的沒錯。”對那部高棚闊輻的馬車,孫元化當然興趣有加,如果不是因戰事緊迫,他很想研究一番。可惜的是王徽回了老家,若是他在,肯定能看出點名堂,一把年紀的王老頭對機械尤為精通。
“一路上至少要渡三四條河。”黃衝的眉毛皺起。
“大帥,按五千人馬計,攜帶半年所需物資,道爺所乘的那種馬車乃是最佳所選。”唐康站起身贊同道。
步兵攜帶有限,如果沒有輔助的運輸工具,轉戰五六個月,物資保障將是個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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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的路途平原多還是山地多?河流溝壑怎麼辦?”黃衝問。
“稟大帥,大部分為荒漠草原。路也並不難行。”
眾人沉默之際,呂元守終於逮到機會,起身將關外的相關訊息講了出來。
“渡過灤河之後,道路比較難行。”曾任職遼東多年的孫元化自是對那一帶比較熟悉,早年間隨過孫承宗也隨過袁崇煥,還獨自據守過多城,非在座其他人可比。
“定議,按需趕製馬車。”大手一揮,又定下一條。
“路上嚮導怎麼辦?”唐康帶慣了步卒,一旦迷路,那將是致命的。
“是啊,必須多配嚮導。”老皮說這話的時候用一側的眼撩了下夏日高勒,他所主持的太子城偵查,簡直可算作反面教材,糟糕透頂。
“用察哈爾部族人。”死性不改的傢伙,夏日高勒早忘了自己曾經的醜事。
“單獨組建出斥候營,北鎮撫司已發來一百八十偵騎,很多就是遼東本地人。”又是一錘定音,眾人漸漸都有了些節奏。
“小卒願隨在前鋒。”站起身後,滿臉潮紅色的孫和鼎舉起一手,間接地要求參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