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改了主意,主因是張娘娘一直未作聲,使人憂慮。次因是黃衝本人,也確不好惹。
不是他不想盡快替主子了卻這樁麻煩,實在是王承恩講得對,本來也佔了三分理,現在又建了三分功,再加上他原有的那座靠山,暫時硬來不得也。
鎮虜營。
“師傅。”見到渺目道長,成一隻會憨憨地笑,另兩個連忙趕過去抬手去攙。
“莫要動,待我瞧瞧。”
手心手背都是肉,上次龍夕無端被收押在監牢,老道連著幾宿都沒休息好。此回,待進了營門,才從冬至口中得知大徒弟竟然被射穿了腿,更是發急得很。
好在帥府雖小,黃衝早在東西廂房為徒弟、師侄都留下位置,否則,渺目第一個要找他麻煩。
“這天氣漸熱,須敞開些,捂得過緊容易化膿。”
真正的行家就只能是道爺,一眼就瞧出誰給上的藥,也一眼就瞧出來,不足之處在那裡。
“哎呀,師伯講得極是,難怪夏侯青腋下的傷口最近化了膿。”
冬至如今在帥府與很多人相熟,沒法不熟,她和慕斯臣.塔塔兒一樣,被人見過一眼,第一回基本不會認錯,而且人又都是那麼地好說話。
“若是一化膿便壞了,整條腿都保不住。”
渺目行醫幾十載,經驗相當的豐富,成一腿上對穿的創口,已有不妙的跡象。
“那些郎中,那些遊方郎中,一個個都言辭灼灼,都講不打緊的。”
“怎麼會不打緊呢?”
老早他就曉得黃衝在營中置辦了醫療隊,講是要做份功在千秋的事,若是僅憑藉如此的醫治手段,恐怕比不置辦好不到哪兒去。
“都講了庸醫誤人、庸醫誤病,你們非不聽,總以為他們比咱們要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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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抱怨的是慶生,這個掛個名號的猢猻,除開到處看稀奇,就是同那些遊方郎中駁嘴。
“現在莫談這些,速速將那些已有化膿症狀的人重新診治,再晚就啥都來不及了。”
“好的師伯,我即刻叫人去辦。”
冬至立刻去尋塔塔兒,並令她著手將傷員集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乎所有受外創的營中傷員,或多或少都存在化膿現象。
“這樣下去,不是死便是殘。”
看過好些人的傷口,渺目終於動怒了。當著王晚亭的面,拂塵叩得桌子咯咯響。
“道爺,您是不曉得咧。本官是個不懂的,嚴小姐新來,又還年輕,總不敢拿出自己的定見,所以由著那幫‘蒙古大夫’胡亂用藥,只可惜了我護天營的將士。”
王晚亭多會說話,一連贊著冬至,還將重大的責任推到那些郎中頭上。
“莫再講那麼沒用的,趕緊先去抓藥。蒲公英、雙花、黃柏、板藍根還有黃芩和大黃都有嗎?”
“都有都有,現成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