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天營,有一個人的影響比皇帝還大,便就是懿安皇后張娘娘。
比起王學這個正經錦衣千戶外帶正經皇親國戚,皮癢癢和唐康都覺自己矮了三分。何況他倆現在一個帶傷,一個苟延殘喘。
“必須通知大帥,派人去。順帶做接應。”苟延殘喘的唐康說。
“叫誰去?誰又會去?”
帶傷的皮癢癢算是看透了蔡植騰,軍權一旦握在了他手上,誰的帳都不賣。
屋裡的人一堆,一個坐一個靠還有一個躺著,成一、龍夕四個打理好兩人的傷口如今一排站著,只有冬至張張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家父子已移駕去了牆子關,王家麟派人言朱將軍回京請聖上面裁。但兵部行文已下。”
一貫拖拉的兵部這回算是雷厲風行,從傳言到行文下發總共不到半月的功夫,而且是臨近新年。如此著急調防,其幕後若無人催促任誰也是不信。
“師伯,我想帶人去接應師傅。”
沉默中,良久掙扎的冬至小聲地擠出一句。
“又是和夏侯青去?”
如今的冬至越來越不成體統,吵著鬧著要入軍隨營,醫療隊內外做的是漏洞百出,出去一趟回來時人馬折了五成,還沒算替他們當替死鬼的雜役們。
“不行,要去該弟子前去。”
成一的憨厚有目共睹,立在門外廊下的項杏娘捏上了一把汗。
夏侯青再一次出了名,因為替主力一路開啟了通道。老皮因驅趕輔兵當炮灰的事要治她的罪,蔡植騰只當作是耳旁風。如今的渣子們完全掌握了主力人馬,連唐康辛苦帶出幾個倖存百戶都在抱屈打跌。現在朱驥也不在沒人鎮得住他,連渺目耍派頭冬至甩溫情都統統不起作用。
手下有人才是王道,這道理恆古未變。
“道爺,您拿個主意。”
眼看唐康急得翻了白眼,老皮只好向渺目求助。
“此事非鄙師弟回來不得解,朱將軍前往兵部力爭也是人輕言微,便是求到了聖上面前,恐怕也一時難以叫他們收回成命。”從不涉及這些的渺目說來也是頭頭是道,讓人不由刮目相看。
“那便算了,讓出這片苦心經營數年的地盤?”
“不是皇命難違也不是兵部著意要為難護天營,乃是…唉。”
渺目道長捻動鬍鬚,搖頭嘆息不已。
然而眾人皆不明其意,連一直隨在他邊上的成一也不知道,瞪直一雙眼看師傅。
“王校尉臨走時同貧道將了句真話,這一切的意思皆出自慈慶宮。否則成國公、英國公兩家怎會為此事拋頭露面。”
“嚇,連這兩府都出面了。”皮癢癢倒吸了涼氣。
過橋抽板還是…?他看著半死不活的唐康,而半死不活的唐康的目光也在瞧向他。冬至一臉的懵,龍夕一雙眼骨碌碌像落在盤子裡的珠子,轉得停不下來。
“這麼說是張娘娘的意思了。”
老皮像洩了氣的皮球,本就斜靠著的身子隨聲癱落下去。
“王校尉說話是太康伯親到兩府傳的,上次來這裡的是英國公胞弟,北柵子那邊由成國公出面已協商妥當。只是不曉得是何緣故,王家麟又說他去了京師請求面聖。”
“那我等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