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就這麼解釋給主子聽的,具體什麼話也不用多說,以主子的聰明勁,怎會不曉得周延儒與周奎一家的關係,多說無益。
“僕人聽說是因黃衝與王坤走得近,而首輔大人當日得陛下恩賜,見著過王坤那份彈劾奏章。”
自認對周延儒已經夠容忍了,但這回朱由檢不由的臉色陰沉。
向兩人問的是,首輔大人為何要參邊關建功的主帥。也就是隨口一問,結果,自己兩個近從,一個點出國丈周奎,說明首輔與外戚有勾連。另一個則指證周延儒表面對王坤前番彈劾不予計較,現在想秋後算賬,捎帶腳把黃衝的大捷說成雖勝尤敗。
“依朕看,他這個首輔不做也罷。”
臉色不好的朱由檢說了句決定性的話,也等於宣告溫、周之爭出了最後的結果。
“陛下,雖然首輔大人言辭略有誇大,但黃衝確實存在擅自帶兵出關的過錯。”
“過錯是有過錯。但伴伴卻不知曉,昨日送抵的兵部呈文中已有黃衝預先的伏筆。言及出兵太子城貴在奇襲,故請兵部給予時間上的機動。”
“陛下,僕臣以為,兵部批覆准予了時限寬容,那也是指出兵後的事。”
曹化淳現在掛京營的職位,對軍令自然也都明白,對黃衝該負的責任也不偏不倚指將出來。
“你說說。”
一心要構建出喜怒不形於色形象的朱由檢,和顏悅色地問王承恩,渾然忘記剛剛自己才沉過臉。只記得這條線是老王在負責,問題當然也就擺在老王面前。
“僕人以為,護天營在沿牆演練,暫駐獨石關乃權宜之計。”
這話答得非常巧妙,老曹一時沒聽明白,但礙於聖上面前,還不好開口詢問。
尚在演練中,就是說黃衝只要沒脫離沿牆的路線,跟兵部打過招撥出關作戰,時間上完全可以自己決定。不存在邊軍或屯衛需再次申請那道手續,因為他的人馬尚在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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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從朱由檢嘴角漸漸顯露,他滿意這個回答,也滿意曹化淳一臉的迷茫。
“該賞?”
“回陛下,僕人以為,該重賞。”
“才從中騎都尉升至上騎都尉,會不會快了些?”
“沿牆演練是陛下欽定的,怎麼賞也是陛下說了算。他黃衝只管怎麼練好兵打好仗,多斬殺些建奴的腦袋,其他的事自有陛下為他做主。如果連這點都不能明白,僕人斗膽一句,那他便不配提督護天營。”
一番話,讓朱由檢眼睛不由發亮。
講話到此,曹化淳終於明白主子在打什麼主意了。看來,王承恩日漸受寵也不是沒有緣由。
“那朕該不該,去慈慶宮報個喜呢?”
“陛下仁孝,該去該去。”
老曹見主子面向自己,以為在問他,當下也就答了。
答是答了,主子也沒講他答得不妥,但官袍底下的白靴子,被人輕輕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