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客客氣氣的玉春,心裡對幾個人早鄙視得一塌糊塗。
“道友先請,貧道這就跟去。”
很謙卑,很和氣,還有些不要臉面。順手取下搭在盆架上的佛塵,這件唯一還算他道家身份憑證的道具,渺目跟了玉春出去。
靈濟宮是皇家道院,之前的觀主叫藤真人,現任的監院是何仙姑何真人。
象是在賭氣,黃衝頭也不抬,繼續劈他的柴火。一下一轉,一下一轉,四下後斧頭背一磕,標準的八瓣。
“他們這些人都塗了胭脂和粉。”
拽著一筐穀子,冬至小聲發表議論。稻穀和米是有差價的,一般認為差價是剝谷的工錢和損耗。可冬至不這樣認為,她家就是做這行的。
“這的姑子個個都長的蠻好看,象年畫上的一樣。”
龍夕推來一車煤後就開始偷懶,慢慢騰騰地磨蹭著。全被成一一個人麻利溜地搬在牆跟,連同獨輪木車上另一邊擺放的青磚。
柴房是有一大排,可是大部分都只有遮棚和矮矮的間牆,既無門窗又無前牆。
“啥都要錢,啥都講錢。這京城裡的人也不知道怎麼過的。”
“鄉巴佬。”
“師姐,我餓了。”
揉眼的慶生被拉去洗臉。餘光裡的黃衝繼續劈柴,像個聾子。
“師叔,琉璃哪個樣,您見過嗎?”
揮動斧頭的師叔虎虎生風,可總讓人覺得最近似乎有些不開心。
“不曉得。”
這算什麼回答,但起碼向大傢伙證明了一點,他不是聾子。
“裡頭的,都滾出來。”外面傳來吆喝。
滿臉橫肉的知客,毫不客氣地朝裡吼。
一群鄉下來的驢糞蛋子,幹嘛要對他們客氣。對誰都客氣,還不損了皇家道院的威儀?豈有此理。
“在下請問,哪位是渺目道長。”
“哎呀,您大老爺早說嘛。不在這,我帶您去。”
“咣噹。”門又一次被大力合上。
慶生仰頭將面巾子吹得一起一蕩的,玩兒把喊餓的事都忘了。
張惠帶人來尋,方才只講尋江右來的道人。不過從門縫往裡瞅見,高個子一身隆起的肌肉還是蠻打眼地,小勺口裡的話看樣子也有三分可能是真的。
“是雞還是鴨嗎,還要這麼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