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死人是不會喊的,喊叫的都是被嚇瘋了的活人。
銅鑼被敲響,然後鐵鍋銅盆也陸續敲響。
里正組織起一幫年青嫩崽,帶著鋤頭扁擔和綁繩趕到了現場。
“真殺人啦?”
第二天一大早,被嚇得一夜沒睡的張大戶問他弟弟。
他弟弟里正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殺人的人抓了嗎?”
“在穀倉裡。”
“抓著就好,抓著就好。大過年的,這一晚上鬧的。死了幾個人吶?”
“十一個,還有個半死的。”
“嚇,怎麼死這麼多個。到底來了多少個歹人?有人見麼?”
“來的就十二個,十一個死的,還有個被砍斷了條左腿。”
“…,什麼?被殺死的是歹人?”
“道人,就是那個和你爭田的高個子道人一人殺的。”
“喲~,我滴媽呀。”
“都講過了,真是個殺胚。縣裡遊捕快多壯實啊,一手給舉起來打。我和哥哥親眼見的,還有假麼。”
邊上正在哄孩子的張林氏話裡的口氣透著擔憂。
“去,去,去。婦人之見。官家怎麼講?”
“還沒到,鄉里曉得。人還是要押到城裡去,我就怕那個高道士不肯聽話。”
“派人報過便盡了職,其它的關你什麼事?”
“本是不關我的事。可之前我家老二央我出面替他們一夥人辦路引,說是這名道人要入京去謀武官作,又和雲蓋鄉的董家扯上些關係。”
“這個我曉得。”
“還有嘞,護從董家下來的武官是京師赫赫有名的京營中人,王知縣都奈何不了人家。偏偏武官和這道人還熟得很,在縣衙出事就是他擔保的。”
“不是說知縣大人很是賞識珉侄嗎,正好讓他出個面。看看事情怎麼講。”
“清早就是他去的呀。道人一夥還在收拾行李,我擔心他們一走了之,出這麼大的事,州府肯定要來人過問。我只是怕被牽連。”
“死了這麼多,官府裡邊的事由不得你我。若要人事接待,我這尚可支應一二,千萬莫要強出頭說話,珉兒那你也要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