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啊?!”索蘭頭痛地看著昭陽被撞出去的路徑。這座城市已經給了他太糟的印象,此時他踩在地面上的腳掌似乎可以感覺到傳來的微微振動,危險還遠遠沒有離去,他看著城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瘋了,真是瘋了!”他跨上密林者,試著發動引擎。“我可沒有你們那麼特殊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傢伙,既然你讓我逃,那我就不客氣了……”
密林者發動,向著城市的出口駛去,重重疊疊的大樓在視野中向後掠去。
昭陽的身體在重重金屬牆壁和用來支撐的石柱間被來回碾壓,撞在他身上的戰鬥機還在不斷加速,引擎中噴出的幽藍火焰有著極高的溫度,一同過來的道上,昭陽看到空氣都被扭曲成水流的形狀,藍色的光暈擴散著。
他的腹部被戰鬥機的機頭頂著,戰鬥機尾部的向量引擎精確地調整角度,保證每次都能頂著昭陽撞向一棟棟大樓的外牆。戰鬥機不管對城市的破壞有多麼嚴重,只是在樓宇之中橫衝直撞著。
“咳啊……”一口鮮血從昭陽口中噴出,比他的身體大十幾倍的飛機正撞擊在身上,尖銳都機頭在撞到他的一瞬間就破開裝甲,深深插入了他的腹部。昭陽感覺身體被截斷,在超高的加速度下他承受了超過身體負荷的壓力,意識“嗡”的一下接近全白,陷入了短暫的休克。眼球因此而充血了,眼簾被掛上了血色的帷幕,透過複眼的瞄準器什麼東西都無法看清。
撞擊還在繼續,昭陽感到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了,他飛速倒退著,撞開了無數道牆壁。外部裝甲早已損壞,防禦能力幾乎為0。
令人驚訝的是,那架戰鬥機在不斷突破障礙物時,依舊沒有減速,並且機體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當碎石塊撞向機身的時候,總是被突然浮現的藍色立場所盪開。
“那麼大動靜!那邊是在搞什麼啊!”這座城市中的另一個試煉者小隊也注意到了這意外的場景。
“這麼大的動靜……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一個年輕人滿臉驚駭地看著城市間騰起的煙霧。
他們是昨天夜裡逃來這裡避難的試煉者,在被無數機器人追殺後,他們幾人相互遇到,成立起了一個臨時的小隊伍。後來發現夜間的城市不會有機器人出沒,然後就躲到了裡面。本想天亮前離開,卻沒料到有人驚動了機器人。
現在他們也是被機器人大軍追趕的四處跑,疲於奔命,結果忽然城市開始了大變動,裡面就像是在進行著大規模戰爭一樣。
“說起來……剛才我好像在天上看到了戰鬥機,黑色的戰鬥機,一瞬間就飛了過去。”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忽然說道,他的額角有一塊顯眼的傷疤。
“你看錯了吧,如果真的有我們怎麼會看不到?算了這種事一會再說!趕緊逃離這裡!”
“等等,你們看……追趕咱們的機器人好像變少了!”一名中年男子說道,指向後方,大片的機械浪潮此刻已經褪去,只剩下了少數機器人還在窮追不捨。
“它們……”沉默青年緩緩說道,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好像在趕往什麼地方?”
另一面,在不斷的劇烈衝擊中,昭陽逐漸清醒,周身傳來了不少戰鬥機低空飛行的轟鳴聲。他本想把戰場拉低到高樓林立的城市中,利用地形取勝,但是看來是他自作聰明瞭。
他看著面前戰鬥機的駕駛艙,透明的防彈玻璃中,一個機器人頭部外接著瞄準鏡頭,端坐在裡面。
他用顫抖的手舉起加特林,對準機器人的頭部扣動了扳機,狂暴的彈雨激射而出。
“這個距離的話,立場應該就沒用了吧!”
所有子彈聚集再一個點上,駕駛艙的全形玻璃罩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痕。子彈穿過防彈玻璃將它的頭部射穿,但並不影響它繼續駕駛。
“不行嗎……那……”昭陽又用顫抖的手瞄向飛機的尾翼。
尾翼發生了爆炸,從機尾脫落了,火光搖曳。機身開始失去平衡,一頭扎向地面。
“抱歉啊……我可沒打算和你一起死。”昭陽忍住幾乎把他攔腰截斷的劇痛,從戰鬥機的前段把身體拔了出去,準備用觸手把自己的身體鉤向一邊。
忽然在墜落的戰鬥機上,駕駛艙的玻璃罩“嘭”的一下開啟了,駕駛座上的機器人扯斷身上插滿的線路,摸索著向昭陽衝來,在他離開的瞬間抓住了他的腳踝。昭陽摔倒在了機頭上。
因為頭部被破壞,從機器人喉嚨處發出了斷斷續續的電子音,其中還夾雜著聒噪的靜電雜音,“……抱歉……我也沒……打算讓你……離開……”
在一架即將墜落的飛機上,兩人打鬥著,機尾的火焰蔓延著,機身已經有一半淹沒在火海中了。戰鬥機翻滾著,熱浪卷湧,在後面留下一路濃重的黑煙。
“可惡……混蛋……都是因為你們!為什麼要追殺我們!明明我們互不相干的!”昭陽一邊踢著機器人,一邊怒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