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三個或大或小的影子搖曳著。澄黃的燈光穿透夜幕,空氣中的灰塵在其中飄零。
昭陽左手拉著佐和由美,右手牽著尹融,三人慢慢走著。路燈一根接一根,在行走中掠過光明的間隙黑暗處,似乎隱藏著不知道的危險,雖然昭陽和尹融可以感受到那裡有沒有人,但是由美卻害怕著其中是否隱藏著壞人。緊緊攙著昭陽的手臂。水潤的瞳孔中露出了驚慌失措,不斷仰頭看著昭陽。
“怎麼了,小由美,有哥哥和姐姐在哦。”感受到手心中小小手掌的顫抖,昭陽停了下來,蹲下身子看著由美。
“那……那裡……還有那裡……嗚嗚……”由美把頭埋進昭陽的衣服中,用顫抖的手指向黑暗。
除了樹木的團團影子,什麼也沒有。
“沒事的,那裡什麼也沒有。”尹融伸出一隻手撫摸著由美的頭,見由美沒什麼反應,她又安慰道:“有人的話我會殺了他們的。”
“別這樣啦,尹融,會起反效果的。”昭陽連忙打斷道。尹融看起來好像很喜歡小孩子,不像對其他女性一樣對由美有排斥的表現,但是她說話實在還很笨拙。
看著哭哭啼啼的由美,昭陽把她輕柔地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左臂上,摟住自己的肩膀。
“小由美,要是看別的地方感到害怕的話,就看著我的臉吧,雖然不怎麼帥氣,但是能讓你安心就太好了。”昭陽對由美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讓尹融保持觸碰自己的狀態,放下了右肩一直揹著的圓柱形大帆布包,在裡面翻找了起來。
“那個,不要看這邊哦,會被光刺痛眼睛的。”昭陽開啟手電照了起來。其實依照他和尹融的視力,根本不需要手電筒這種微弱的光,也能在黑夜中看清幾百米。也並不是要照亮黑暗處告訴由美那裡沒有壞人,畢竟恐懼是源於她心中的,而不是現實。
開啟手電筒的目的是照亮自己的臉,讓由美看得更清晰。這樣做並不是因為昭陽自戀,也是為了讓由美更有安全感。昭陽曾經也經歷過,黑夜中,人們的臉都隱藏在黑暗中,黑黢黢的,看起來也嚇人極了。所以讓由美清晰地看見自己。
昭陽就像名字中的“陽”那樣,照走黑暗,帶來光明。
果然這樣做是有效的,由美果然不再害怕。昭陽一時間甩掉了心中所有的憂慮,把最輕鬆的樣子呈現出來,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離開小葵家的這幾天,都是這樣度過的。在暗中懲罰壞人,然後從他們身上獲得錢財,用這些錢購買食物,在城市中不斷隱藏躲避。
輕微的鼾聲響起,由美在昭陽懷中睡著了,看來她受了那麼多驚嚇,也很疲憊了。尹融大睜著眼睛,好奇地將由美的頭髮摸了又摸。
昭陽感覺這樣很幸福,就好像和家人在一起逛街一下。三人稍後去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昭陽買了很多富含蛋白質的食物,生雞蛋也買了一些,還買了保溫杯。當然,用的錢都是不久前繳獲的。
生雞蛋容易碎,所以把蛋液放進保溫杯中儲存是最好不過的方式了。因為印記的功能被關閉,所以才只能走到哪裡都拿個大揹包。同理,因為無法聯絡,所以昭陽買了兩部手機,這樣分開時也能聯絡了。
就這樣,走出了便利店,昭陽又為了某事開始發愁了起來。
“什麼時候把這孩子送回家去呢?現在好像太晚了,她也好像很像待在我身邊的樣子。那就明天早晨再送回去嗎?可是今夜住在哪裡好呢,總不能讓小由美和咱們一起住那種地方。”
昭陽和尹融這些天一直是住在陰暗潮溼的城市下水道,或者陰森小巷,廢棄小屋中。但是不能讓由美跟著受這種罪吧。
“難道要回小葵家?”
不行啊,這怎麼好意思,前幾天剛剛不辭而別,怎麼能又去麻煩他們。
“住酒店呢?”
可是現在入住酒店都是需要身份證件的吧,自己這樣肯定不行啦。
忽然,昭陽靈光一閃,去住那裡怎麼樣。
昭陽循著記憶來到了眼前的一處小酒吧的建築前,這裡的話應該沒問題吧,和那傢伙好好交涉一下就好。
這麼想著,敲響了門。半晌,從門對面傳來了一句極不情願的聲音:“誰啊?”
“那個,請先把門開啟可以嗎?”
“莫名其妙,我可不認識你這號人啊。”聽對方的意思是不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