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走入了他們的中間,抱起奄奄一息的華子,化作綠色的疾風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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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鄉帶著華子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華子貼著牆放下,自己解除了變身。
華子已經明顯支撐不住了,她的身體殘破不堪,到處都是流出鮮血的傷口。從各個部位已經開始化作細沙了,微小的藍色火焰也燃燒了起來。
“不,不要離開我……不不不,堅持住,堅持住啊華子!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李柏鄉看著她不斷崩潰的身體,顫抖著說道。
華子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滿是擔憂和不捨。
“不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快給我好起來啊!以後你想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行!不准你走啊!”李柏鄉哭喊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他舉起華子的一隻手,抱在了胸口。
華子的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了,耳朵也開始聽不見了,聽李柏鄉說的話都好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她提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柏鄉……你……”
“什麼?”聽見華子開口的李柏鄉猛地抬起了頭。
“吶……你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李柏鄉連忙回答:“當、當然記得了!正是當時的你給予了我救贖啊!”
“咳!咳!”華子劇烈咳嗽起來,黑血從她嘴裡漫出,“那個時候……說的援什麼的那個事情……其實是騙你的……”
“笨蛋!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李柏鄉哭喊著,從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條來為她包紮傷口,可是還是阻止不了她的身體漸漸化為灰塵。
“柏鄉,我好想活下去……”
“不,不要走!我一定要拯救你!你不能死啊!有什麼辦法沒有,有什麼辦法……怎樣才能救……”李柏鄉眼淚掛滿了臉龐,怎麼才能救華子,他已經不能失去她了,他拼命的思索,看著眼前即將變成灰的華子,他的心像被一千把劍刺穿了一樣,靈魂被炙烤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忽然他說到一半止住了。對了!他急忙從evoution印記中取出了一個物體,充滿綠色液體的試劑管。那是從閆碩手中得到的,具有極強恢復能力的病毒。
“如果有這個的話,華子就能得救了!”李柏鄉的眼中放出光,這就是希望。他把管子開啟,把裡面的液體倒進了華子的嘴裡,然後把管子隨手扔了出去。
華子的身體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了,流出的血液全部滲入了面板,傷口像是被縫合一般合併了起來,斷掉的手腳也長了回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切發生的過程實在太快,兩人還沒意識到,華子就完整地出現在李柏鄉眼前了。
“我……這……這是真的嗎?”李柏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華子變得完好如初,他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
“這是……”華子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無比的光潔,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一絲的傷痕,“太好了,我還活著!”
兩人激動地抱在在了一起,好像要融入彼此的身體一般,如此火熱,如此深情,李柏鄉默默下定決心讓華子永遠不再受到這種委屈。就在這時,李柏鄉忽然感覺華子的觸感有些不太對,鼻子也聞到一股異臭。華子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聲,他趕緊和華子分開檢視她的情況。
“不,不要,不要這樣……”李柏鄉驚恐地看著華子的身體,他不敢相信這麼恐怖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華子的身體開始燃著藍色的火焰,把一切腐爛的皮肉都焚燒殆盡,化為灰土。華子最後對李柏鄉動了動不成型的嘴唇,一句殘響留在了空中。
“柏鄉,好好活下去……”
“不要走!”李柏鄉大喊著抱向華子,她的身體卻在那一瞬間完全變成了輕薄的灰塵。李柏鄉懷抱的只有一片虛無。轉瞬間,華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
一切都結束了,李柏鄉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自己曾拼命守護過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華子是他一生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想要守護的人,是指引他前進的希望之光。
現在,在雨夜中溫暖他冰冷的心的人,曾經在自己人生最黑暗時期解救自己的人,讓自己明白愛為何物的人,成為自己救贖的人……死了。
“唔……啊!!!!!”李柏鄉痛苦地哭喊了起來,他抱著頭跪倒在地上,來回滾動著。
想要仇恨誰,但是卻做不到。昭陽嗎,閆碩嗎,那幫傢伙嗎?但是究其一切,無論追究誰的責任,源頭都是在於自己。因為自己背叛了隊友,所以才被趕了出來,因為背叛,所以得到了那支藥劑,因為背叛,昭陽拒絕讓他歸隊,因為背叛,被那群人報復……也是因為背叛,所以遇上了華子。全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無論遇上華子也好,還是華子從他身邊離去也好,彷彿只要他作出背叛之事,這些事就已經定好了一般。他明白了,這是懲罰。曾經上天將華子送到孤獨的他的身邊,給予了他救贖。而如今自己終於明白了何為守護,已經無法忍受孤獨,上天又把華子從他身邊奪走了,這就是背叛的懲罰。
他眼中的光芒熄滅了,好像被置身於一片無盡無底的黑暗中,絲毫看不見前進的路。自己現在又該為了什麼而戰,又該為誰而活下去呢。
他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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