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指搭在唇邊,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如果在災難過後還有機會相遇,那時就答應一次你的請求好了……”
令子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了,空蕩蕩的辦公室只剩下了北岡一人。
一絲苦笑從嘴角流露,令子走下樓梯的聲音像是從冥河的彼端傳來。
他眼前一黑,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修長的身軀搖晃著摔倒在地。
“已經沒有時間了嗎?”
手中的花束隨著跌倒一同從北岡手中滾落出去,橫在他面前半米的地板上,枯萎的花瓣從花朵上脫離,猶如圖畫般散落開來。
沒有聽到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小吾郎大概還在等著自己回去吧。
兒時媽媽唱給北岡的歌謠又朦朧地出現在耳畔,天國似乎在向他招手。
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自己的心願,大概就會達成了。
那時候,就會和她再一次相遇。
北岡閉上了雙眼,嘴角的微笑化在幸福感滿溢的臉龐上。
……
……
……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市上空被紫色的深空覆蓋,灰暗的雲層彷彿畫卷上的汙漬,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遊蕩的怪物還沒有散去。
在朦朧的夜色中,深藍色的蜻蜓鏡怪物從空中掠過,猶如一團模糊的色塊,充斥在城市間。
“咕……尅尅尅——”低沉的叫聲迴盪在寂寥的街道上。
安寧的城市景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夜晚不再燈火通明,只有幾根歪斜著的路燈散發出垂死的燈光,猶如掙扎般閃動。
燈泡閃動,火花撲朔的細微聲音反而愈發襯托出夜晚的寂靜,曾經到處都是的人們已經消失了,轉化為了另一種東西,例如柏油馬路上七零八落的斷肢,那些衰老、粗壯、瘦弱、幼小的肢體曾經來源於各種各樣的人,如今也與倒塌的建築混合在一起。
黃色的學生帽被風颳到了男人的面前,上面浸透的血跡讓人可以輕易聯想到帽子主人的遭遇。
男人一腳踩在帽子上踏了過去,他已經沒有心思在意這種事情了。
伴隨著粗重的喘息,熱氣從男人的口鼻處噴出,他的頭髮被凝固的血跡粘成了一縷一縷,身上蟒蛇條紋的皮衣已經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了下面感染潰爛的傷口。
“真讓人煩躁……!”
他不斷喃喃著,卻無法驅散頭幾乎要炸開般的疼痛。
他已經連續戰鬥了數十個小時了,從鏡世界到現實世界,被他屠戮的鏡怪物已經可以堆成山了,但他也在不斷的戰鬥中流失著生命。
他拖著彷彿是鉛塊般的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只為了到達那個地方。
這時前方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驚慌失措的喘息聲。
一個女孩從前方跑來,身後跟著飛舞在低空、狂亂吼叫著的鏡怪物。她神色痛苦地奔跑著,估計已經跑了很久,看到男人後,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他跑了過去。
“滾開,別妨礙我!”
男人大吼著衝了上去,揮舞著好似毒蛇牙齒的螺旋長矛刺向怪物,那是他在化為名為“王蛇”的戰士時所使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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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刺入怪物的身體,它哀嚎著化作粒子消失了。
劇烈喘息著的女孩感激地看著男人,向他走去。
“……謝……謝謝……”
“別給我擋路!”男人一把將女孩推倒在地,扔下長矛,繼續跨越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