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打五!”遠方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
“什麼!”眾人皆驚,一同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自遠方走來,待走近看清了那人的模樣,他們不禁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落日的餘暉下,緩緩滴落的晶瑩血珠中對映斜陽金色的霞光,那個人如同一尊浴血的修羅一般,踏著廢墟的礫石走來。
映入眼簾的是他全身的血色,身體上遍佈的大大小小的傷痕,裡面流出了發黑的血液,面部的燒傷讓他的臉如同鬼魅一樣,一隻空洞的眼眶中汙濁的黑血還有碎肉沿著臉龐流下,凝固在臉上形成了血汙的迷彩。斷掉的手臂從根部逐漸腐蝕著,一點一點化作爛泥滴落。胸口的右側插著一柄斷劍,溫熱的血液順著冰冷的劍身流動著。
看到他這副模樣,眾騎士的面部都抽搐了起來。夜霸整章臉都猙獰地皺作了一團,妖翠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承受力較低的izard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喲,各位戰鬥得不亦樂乎呢!”他咧開殘破的嘴角,露出了一個不成型的笑容。
雖然已經看不清他本來的面貌,但標誌性的獨眼還有斷臂還是讓少數幾人認出了他。
“你這傢伙……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嗎?!”夜霸強壓下心中快要溢位的震驚,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哪怕是在他整個職業殺手的生涯裡也沒看到過如此可怕的景象。
“雞蛋……雞蛋……”殘破的人嘟囔著,開始在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上下的口袋中翻找,“……啊,這就是最後的了嗎?”
就在此時,系統提示聲響起了:
“編號000913擊殺000931,剩餘7人!”
聽到系統的提示,那個人開始自言自語地嘟囔了起來,驚呆了的試煉者們只是靜靜地聽著,誰也沒有膽量去打斷他。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啊……那個neo居然到現在才死……我可是切斷了他的四肢,戳瞎了他的雙眼,敲下了他所有的牙齒,截斷了他的舌頭,掀起了他的外骨骼,又掏空了他的胸腹腔,把他的心臟掏出來貼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受自己生命火燭的熄滅……真是厲害吶,居然活到了現在。”
他的話讓所有試煉者不寒而慄,他們面面相覷,看著眼前這具已如風中殘燭的軀體,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所震住,畏懼的退縮了幾步,根本不敢插一句話。
“對了,那個buid呢?”昭陽環視了一下,沒有看到吳境的身影,“嘛,算了,我已經猜到了。”
說著他看向了夜霸,被昭陽視線鎖定的夜霸只覺得自己被一頭嗜血的狂獅盯上了。
“怎麼,看到我這副樣子就怕了嗎,”昭陽輕蔑地看著他,隨即低下頭去,眼裡似乎有淚花閃動,“我可是見過比這還慘的景象……不錯,我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只為了殺你!”
“嘖……當時真不該放跑你啊!”夜霸咬牙說出了這句話,正面對上了昭陽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沒錯,是我殺死了他啊!用的是慢冷卻,這是個行業術語,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說用遲緩的手段不斷折磨他的神經,讓他在痛苦中死去,我就是這樣殺死的他。臨死前他居然還想著救別人,所以我狠狠踩滅了他的希望,撕碎了他所謂的正義。”
“這樣啊……”昭陽嘆了口氣,“但是有一點你錯了,你只殺死了他的肉體。他奮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堅持自己騎士的精神,為了正義與你對抗,就算你否定了他的作為,終結他的生命,那為了別人而犧牲的精神也永遠不滅!他的精神傳承在我心中,將繼續走下去。”
“哦……?”夜霸用飽含殺意的聲音問道:“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要為那個跳樑小醜似的正義夥伴復仇嗎?”
昭陽輕輕地笑了笑,“不會的。我已經超越仇恨了,我現在不是為了殺死誰而去戰鬥,只是我想活下去罷了。”
“啊,這正是我想要的。”夜霸面向昭陽,展開了雙臂,“爭取生存機會的戰鬥,不就是現實的寫照嗎?”
夜霸的心緒被觸動了,生於貧困、戰火中的人,哪怕拋棄尊嚴、不計代價也想要活下去,但那些上位者卻自顧自享受著他們無法想象的生活,把決定他們生死的社會經濟或戰爭像是遊戲一般操縱。生存的機會從不是均等的,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奪。
為了拯救別人而犧牲自己的人,不過是像愚人一般的存在!
“那就開始吧……如我剛才所說,這是一打五。”昭陽抬起了頭,眼神愈發凌厲,他的手中赫然握著兩顆雞蛋,召喚出變身器,在上面磕碎,吞進了嘴裡,然後:<azon!”
“neo!”
流動的紅色體液與組織遮蓋了昭陽殘破的身體,隨著氣焰迎風爆開,健壯的鋼藍色身軀取代了那幅鬼樣。雖然傷痕還是刻在他的身上,但是野獸的模樣充滿了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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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大步流星地奔跑了起來,委身一跪,伸出臂刃,貼地划向夜霸。
不料夜霸卻猛然一躍,躲過了攻擊的一瞬踢在了昭陽斷臂肩膀上,使得昭陽身子一歪倒向了一旁。
夜霸看他實力依舊不堪,逐漸放心了起來,說道:“受了如此的重傷,你現在來這裡完全是送死。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913號,本來還很期待來著,畢竟也是殺戮了很多試煉者的傢伙,沒想到只是一個哭喊著要別人來救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