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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暴雨下了一整個晚上，到了早上，也還一直下著，勢頭也沒有減弱。
早上，坐在、甚至是躺在小廳的地上，緊緊抱著自己身體的的幾個人先後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蘇鴻、黃建設、黃建樹三個人本身就是軍人，睡得並不是很深，幾乎天剛一蒙上亮色，他們就醒了。
林麗的額頭在昨晚磕出了血，已經擦了藥膏，這會兒已然結了痂、不再流出血來，頭也不會那麼暈了。
廣東的冬天雖然不比北方的冬天那麼冷，但到底還是冷的。
沒有溫暖被窩的一個晚上，是個人都會覺得很不安穩。
蘇飛、丁佳佳倆人在蘇鵬和程青蓮的房間裡舒舒服服地睡著，身上蓋著一條補了很多個補丁的棉被，兩張老臉被被子裡的熱氣捂得紅紅的，到這會兒才有點兒夫妻共患難的味道……
昨晚，大家都很累了，全部人洗完澡之後，蘇飛就厚著臉皮拉著丁佳佳進了原本是蘇鵬和程青蓮的房，也沒問過蘇鵬或是程青蓮要不要睡。
“咯吱！”
眾人的腦子都沒個方向時，一道開門聲音吸引了他們的神經。
“都醒了啊……”程青蓮沙啞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朵裡，她的眼下頂著兩個黑眼圈，面色十分憔悴，“那……我去煮粥。”
她拖著身體走去廚房，弄出米缸裡的一斤米來給在這屋子裡的所有人煮粥。
程青蓮進了廚房之後，蘇鵬就從房間裡走出來，跟程青蓮一樣，他的眼睛下邊也頂著兩個黑眼圈，臉色也是十分憔悴。
而與程青蓮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還頂著大的、小的各種淤青和傷口。
僅一個晚上，他似乎變得比蘇聞武還要老了……
過去半個小時，程青蓮才把白粥給煮了上來，而那霸佔了蘇鵬和程青蓮房間的倆夫妻也醒過來了。
將近十個人圍在一起喝著白粥，面前就放著一盤醃了有些年頭的鹹菜。
蘇鵬家也窮，出了事兒之後都兩天沒去田裡了，所以這時新鮮青菜什麼的也早就已經沒了。
吃完早餐之後，所有人都坐下來，就由這房子的主人，蘇鵬來開個會兒。
“等會兒，我把家裡的老牛牽去村頭的老江家，看看能賣幾個錢，賣完之後，我去阿白班上那姓鄭小孩的家裡瞧瞧，看看能不能跟那鄭家借點錢來。”昨晚捱了蘇飛的一下拳頭，現在，一說話，他就覺得痛極了。
“鄭家？”程青蓮緊了一下心，想反對卻愣是嚥下了話。
是啊，村子裡算是有錢的人，就是那鄭家了。
那鄭家在村子的邊緣開了好幾個廠子，買了好大一片地用來種橘子，又加工成橘子糖賣出去，總的發展都還不錯。
向那鄭家借錢，是個好辦法，但是……
鄭家的小孩子鄭家奇跟他們家的仔仔是同班同學，向那鄭家借錢，不知道他們家的仔仔會不會想太多。
畢竟這倆小孩子是同班同學嘛，見了面，借錢的一方總會覺得低了那給錢的一方一等。
“是啊，鄭家。”之前，他也有考慮到他家仔仔這一個層面，但是，現在……
他真是沒法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