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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子，想幹事就好好幹，幹給我們看看。”蘇鵬大大地吸上一口煙，吞雲吐霧的，額邊的皺紋昭示著他這這幾十年來的艱苦生活，“阿爸那邊，你別理。”
撥出一口氣，煙霧從嘴巴裡撥出來，給他蒙上了一股迷離和悵然。他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他的兄弟姐妹也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要是還畏手畏腳、怕這怕那的，那真挺憋屈的！
蘇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背上的傷火辣辣的，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昨天她阿爸蘇聞武打她時候的嫌棄和厭惡。
一個做父親的嫌棄和厭惡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該讓人多麼寒心。
蘇萍抿著唇，眼神清澈而堅定。都是四十多歲沒嫁出去的老姑娘了，心理承受能力當然得異於常人。
“我和你二哥以後每個月都會寄點錢回來，一部分給阿爸，一部分給你，你要是還需要錢，可以跟我們說。”林麗抬手順了順頭發，歪著頭的樣子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不經意間，她看到了坐在門口、靠在牆壁上偷聽著他們聽話的五歲小孩子。
眸子漸深，她內心笑了一下，選擇不把蘇白坐在門口偷聽的事兒說出來。
蘇萍點了點頭，眸中蓄滿感激。
“你二哥二嫂會在村子裡留六七天，這些天，他們都會在你這裡住，你……”
“三嫂，我知道，昨晚二哥都說了。”蘇萍在他們每個人的杯子裡都續上茶水，茶水冒著熱氣，迷著她的雙眼，“我會注意點。”
就住了個幾天而已，又是自己的親哥哥，住她家裡真的沒什麼。而且，她這裡也不會來什麼人，就是會有幾個小孩子過來惡作劇幾下而已，嚴格來說，安靜得很。
“日子過不下去了就說，別藏著掖著。”把還燃著火的煙給掐掉，蘇鵬估摸著時間，覺得得上地裡去看看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跟你嫂子得去地裡看看……”
村子裡有些人性子懶，不做活，每次地裡一有長得旺盛的東西，都會趁著人不在時，偷偷地摘走，所以，為了自己家地裡的東西，必須每天都去地裡看一下，並且在地裡呆上半天或是一天的。沒辦法，對於他們這種沒固定工作的農村人來說，那塊地就是一切。
蘇白在門口偷聽，發現他們沒說什麼重要事情之後，就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趕緊跑著離開，生怕裡頭的人發現了她。
林麗用眼睛餘光看到那小孩子的離開，再深了一下眼睛，便抽回了心思。
昨晚睡覺之前，她和丈夫蘇鴻一起聊過村子裡的東西，包括蘇聞武、包括蘇鵬、包括蘇白。這三個人當中，他們著重討論了蘇白……
蘇萍從裡屋拿出一隻還活著的雞來，給程青蓮帶走，說是給他們加點菜，嘗嘗葷。
蘇鵬和程青蓮從這屋子裡出來，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跟蘇萍說了幾句他們下午會不在家、讓蘇白留在她家吃午飯的事，就互相揣著對方，走了。
林麗和蘇萍在門口瞧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