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薛家,最適合的罪名便是通虜。
和建虜做生意,賺取大錢,怎麼可能不出賣情報?
就算沒有,抓到詔獄裡也有了。
可薛家從朝鮮著手,就讓他頗為抓瞎。
永明帝又留意到戴公公眼神有些閃爍,不禁問道:“還有事瞞著朕?”
“這……”
戴公公遲疑道:“王蠡早於十日前就進京啦,聽說他去了薛家一趟,薛蟠就出門打探朝鮮的訊息,會不會是王蠡給薛家支的招?”
“那你說,會不會是他?”
永明帝的眼神深邃起來。
戴公公小心翼翼道:“王蠡與薛家有舊,又年僅十六,已連過縣試、府試與鄉試,今科的會試亦大有可為,可見必有過人之處。
不過他只是個孩子,難免會意氣用事,薛家的姑娘,聽說對他還是不錯的,或會為紅顏衝冠一怒呢?”
“呵,孩子?”
永明帝冷笑道:“你若不說,朕還真想不起來此子只有十六歲吶。
朕勵精圖治,厲行節儉,一餐不過數十兩銀子,起居常服年不超過五套,而他才十六歲,就花兩百萬兩銀子給秦淮河頭牌梳籠,名滿天下。
朕崇尚孝道,身體力行,他卻把家中的二房三房趕出了莊子,作威作福,這逍遙快活日子,連朕都羨慕!”
戴公公不敢說話,皇帝分明對王蠡極為不滿。
其實這些事情,擱平時都不算事,可是皇帝正準備拿薛家開刀呢,王蠡緊跟著就給出了個破局的法子。
這是和皇帝對著幹啊!
朝鮮在名義上是大鄭的屬國,薛家和朝鮮做生意,合理合法,假如皇帝在暗中壞了薛家和朝鮮的生意,是自掉身價的行為。
況且王蠡在鄉試的策論中,公然反對拆分南直隸!
妥妥的鄉黨!
永明帝以指節一下一下的叩著桌面,好一會兒,嘆道:“此子還是太年輕了,自恃才高,故而張狂,傳朕的旨意,調王子騰回京,擔當今科會試的主考。”
戴公公心裡格登一下,這是皇帝要敲打王蠡了。
王子騰是賈王史薛的代表人物,而衛家素來與賈王兩家交好,調王子騰任主考的意圖很明顯,是要狙擊王蠡的功名。
如果王子騰看不透這一層,這些年的官場也是白混了。
“是!”
戴公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