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之後就被嫌棄真沒用,趙興甚至嚷嚷著:“當時就該讓老子一刀砍了他!看他說不說!”
順便一巴掌拍在衛然的肩膀上,成功讓衛然一個踉蹌:“你小子這樣完全不行嘛!再說了,眯編瞎話也編個可信一點的啊,這麼大的太陽你偏說要變天,這話誰信啊!”
“我信,”江岸青看了眼趙興,慢悠悠的開口:“你若是不信我們便打個賭吧,你要是贏了我就免了你十天的兵書抄寫。”
趙興原本對打賭沒興趣,可一聽能免了十天的兵書抄寫,他的眼睛頓時亮了。
畢竟這種事,馮明做起來還算合適,叫趙興抓筆寫字,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於是趙興當下點頭:“行!那就跟你賭!不過先生這事你說了算數嗎?”
這可是蘇明若佈置的任務。
江岸青微笑:“若是明若不同意,我就幫你抄。”
趙興咧嘴笑起來:“嘿,那咱可就說好了。”
江岸青嗯了一聲,然後抬頭看看天對衛然問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衛然算了算,微微點頭。
然後下一刻,剛才還陽光燦爛的天空瞬間風雲突變,之後在一刻鐘之內,有雨點落了下來。
趙興目瞪口呆。
江岸青笑著問道:“現在覺得士文如何?”
衛然一直強調自己二十歲,然而並沒有人相信他,為此他甚至報上了自己的表字,說是他老師去世前給他取的,讓他成年後可以用。
便是字士文。
然而這話說出來也沒啥用,因為從那之後除了江岸青,並沒有人以表字來稱呼他。
衛然哭唧唧。
此時趙興聽著江岸青的問話,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抖著聲音答道:“厲、厲害了!”
江岸青微微一笑:“知道厲害就對了。”
衛然超感動!
他閃著眼睛看向江岸青:“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江岸青對於衛然的日常‘好人’已經基本免疫了,此時也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腦袋:“等著吧。”
雖然不明白等什麼,但是江岸青這麼說,衛然就乖乖地哦了一聲等了起來。
雨並沒有下很久,大約現在這個時節就是變天比較快,因此沒等多久天上的陰雲便退開了,雖然太陽不如之前燦爛。
衛然咋咋呼呼的叫起來:“先生快看!彩虹呢!”
江岸青抬頭看去,果然見天邊掛著一道虹,雖然不甚清晰,但確確實實是一道雨後彩虹。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另一邊胡樹同就已經飛奔過來了,不過此時這位胡大夫衣服濕透,發髻散亂,身上還沾著點泥水,怎麼看怎麼狼狽。
衛然嚇了一跳:“胡大夫,你怎麼變成這樣啦?”
胡樹同卻壓根顧不上這些,他猛地上前抓住衛然的手一臉激動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藥變天的?時間還算的那麼準!”
衛然一臉無措,他覺得這樣的胡樹同有點嚇人。
江岸青上前一步按住胡樹同的手:“胡大夫稍安,你嚇到士文了。”
然後硬生生把胡樹同的手扯了下來。
衛然立馬往後退了一步,縮到江岸青的身邊去。
胡樹同大約也察覺到自己太過失態,於是勉強收斂了一下情緒說道:“是這樣的,方才這位衛小哥……不!衛先生!這位衛先生與我說要變天,當時我看著太陽正好便沒有信他,哪知道轉眼之間天色就變了。”
說到這裡,胡樹同嘆了口氣:“唉,我也不瞞你們,這軍中藥材雖說也有後方送上來,但也不能全都指望著後面,不少時候還是得自己動手採藥處理,如今雖說暫時不打了,可傷員又不能一夜之間就都康複了,我還得給他們準備藥材,之前被圍困時耗費了不少,如今安定一些,便是輕傷員也要處理,對藥材的需求量極大,我這些日子就忙著這些事情了,可處理藥材這事也得看天時,若是如今日這般晾著的藥材淋了雨,那就不好了。”
胡樹同抬頭殷切的看向衛然:“衛先生,就算是為了這軍中的將士們,也請你幫幫我,若是每次都能看準天氣,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每回的藥採回來,其中有不少一部分就是被自然天氣毀掉的,可這種事胡樹同一直沒什麼辦法,其他時節還好,最近幾個月這平洛一帶正是天氣最無常的時候,便是當地人也說不準下一刻是什麼天氣,胡樹同自然也是無奈的。
他懇切的說道:“先生幫我,便是救了這一軍將士的性命啊,大家都會感念你的恩德。”
衛然連連擺手:“胡大夫你快別這麼說,恩德什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