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曉咬咬牙,最後只是捏緊了拳頭,恭敬道:“小的不敢說謊。”
一記淩厲的眼神朝他掃來,領頭男子冷聲道:“張大人已承認收了你的賄賂,現已關入大牢。”他眼神玩味地將季天曉打量了半響,“不知季莊主為何要撒謊?”
原來這些人不是為洞中男子前來,盛蘋蘋喜得上前答話,她打斷還想說話的季天曉,“多謝軍爺通知,我們知道了。”
季天曉想起前世蘋蘋慘死的場景,不由得著急,“蘋蘋,你別答應他們。”
“怎麼著,季莊主這是想違抗王命?”
季天曉憤怒地朝他看去,雙手捏得“咯咯”作響,但被一直關注他的盛蘋蘋拉住了,“軍爺您好心前來通報,我們自然聽從。”
“這還差不多。”
直到送走來人,季天曉著急上前拉住盛蘋蘋的手,“蘋蘋,你不能答應他們呀!”
“為什麼?”已經察覺出異常的盛蘋蘋直視他的雙眼,“為什麼你這麼抗拒?難道你知道什麼事情但瞞著我?”
“我……我沒有,”季天曉被她看得很心虛,目光遊離不敢看她,只是道:“我沒事瞞你,只是今年麥子質量不好,我怕惹怒了王上。”
盛蘋蘋冷眼看他,“是嗎?”
季天曉咽咽口水不自然說:“是。”
……屋內一時間變作了詭異的沉默。
“我兒,大人們已走了,你們還不來?”
許是久等不到,老人來到正屋門口冷臉喚道。
被王命擾得正心煩意燥的季天曉哪裡還有好脾氣?前世蘋蘋被殺時,他就站在她身後眼睜睜看她倒下,卻來不及為她擋住。她脖子處的鮮血像控制不住的泉眼噴在他臉上,眼裡……
那溫熱的感覺還歷歷在目,將他的世界都染紅了。
他總是一閉上眼睛便看到蘋蘋倒在血泊裡,她的白衣被鮮血染紅,任他如何喚她,搖她,她都毫無動靜。
即使現在她已經醒來了,卻還是害怕,總怕她又丟了。
沒錯,是他想辦法回溯了她的時光,也想辦法買通了掌管糧食的張大人,只為不再去進獻新麥。在他眼中,只要避免和大王扯上關系,避免和新麥扯上關系便一定能改寫蘋蘋的命運。
還以為一切都會改變了,卻再次收到進獻新麥的命令。
所以想要改寫命運的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見季天曉不說話,老人跨過門檻朝裡走,“你師傅的話你記不得了嗎?她是個妖女,一定會害你的。”
不想再讓她受一絲委曲,包括自己母親的為難。
季天曉一把將站在他身邊的盛蘋蘋攬進懷裡,面無表情道:“娘親,今日我便再最後說一次。無論蘋蘋變成了什麼,是你口中的妖女也好,還是死了變成惡鬼也罷,我都只要她。無論是這一輩子,還是下一輩子,下下輩子,總之生生死死我都只會跟她在一起,我只要她。您今日打了她兩巴掌,是她教養好不跟您計較,但我卻是要說一下的。娘親,您以後不可以再為難蘋蘋了!”
他低頭將吻印上盛蘋蘋額角,“蘋蘋,以後別那麼委屈自己。”
老人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子……”
季天曉介面道:“娘親,孝和順從來便是兩個字。我自認一直孝您敬您,但若要我事事都順著您,是不是太過分了些?”他將盛蘋蘋的手緊緊握住,一字一頓道:“你要我休了蘋蘋使她離開,恕我直言不能順著您。還請您見諒!”
……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眼便是十幾天,地裡的麥穗沉甸甸地垂了腦袋,該是收割的時候了!
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季天曉揉揉腦袋起身,再一次迷糊著出聲:“我怎麼又不記得昨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