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貴叔朝小丫鬟們使眼色,“還不謝過殿下饒命之恩。”
“謝、謝過殿下。”
“多謝殿下饒命。”
跟著那三人急急忙忙扶起被踢翻在地的那個,四人扶持著一溜煙地跑了。
貴叔臉帶笑意又出聲,“殿下,早膳已備好,現在便傳嗎?”
李瑁點頭,“傳吧,順便安排楊姑娘回府一事。”
貴叔的眼神這才從李瑁身上拉開,看向了跟在李瑁身後的盛蘋蘋,他幹瘦的身板微微佝著,滿臉堆笑道:“小的見過楊姑娘。”
盛蘋蘋點頭、微笑,算是與他打了招呼,卻在收回眼神之際,驀地從那貴叔的眼神裡感到一股寒意。他的眼神就像十二月的冰霜一般,又冷又凜。如果眼神是刀,盛蘋蘋覺得自己那一下子便該長眠不醒了。
回過神再看,卻發現他又是一臉笑意了,彷彿剛剛的一切全是盛蘋蘋腦補出來的畫面。
不多時,早膳傳來,兩人安靜地吃完後,李瑁便帶著盛蘋蘋出了王府大門。
馬車已然備好停在大樹下,馭者手持馬鞭高坐駕臺,馬車轍轅半抬,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李瑁立在大樹下,微風吹來,樹上的小白花飄飄揚揚落下,掉於他頭頂和肩頭。他眼底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寵溺出聲,“玉環,下一次見面便是咱們成親之期了。”
盛蘋蘋悶悶地點頭,心裡卻在這瞬間下了決定,哎,一直死不成,怎麼折騰都死不了,又與他有了“包夜的和諧運動”,便……留下吧。我——盛蘋蘋,不做“負心漢”,要做個正直的人,不能睡了就跑。
李瑁見她低頭,只當是她不好意思了,臉上的笑意更濃,眼底的寵溺更深。他伸手揉上盛蘋蘋的腦袋,“不會很久的,下個月十二,很快就到了。”
盛蘋蘋又點頭,既然已選擇留下,便毫無疑問是要跟他一起生活的,即使她和李瑁之間總少了些什麼,但想來要在一起好幾年,時間或許會將他們之間少的那點感覺補上吧。她忙又抬頭,眼神裡帶著光看李瑁:“李瑁,你會對我很好很好嗎?”
李瑁點頭,“那是自然的,妻也,結發為摯愛。”
“嗯,好。”
這才不枉我選擇留下來,盛蘋蘋心裡悶悶的想著。眼神忽而對著虛空瞭望,沈驚鴻,你這個有毒的破系統,既然將我送到這裡,與他相識,想來也於冥冥中是有安排的吧?那我便留下了,可她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將視線從虛空收回,盛蘋蘋搖了搖腦袋: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腦闊疼。反正就是破系統,還有破……不,不能用破字形容,那就討厭鬼沈驚鴻!
盛蘋蘋被送上馬車坐定,李瑁將視窗簾子撩起,看著她的眼睛出聲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答應了我,可別忘記了……”
盛蘋蘋滿頭問號,“什麼事情?”
李瑁笑得促狹,“自然是關於沈驚鴻究竟是誰?你可是答應了我的,新婚之夜,我等著你告訴我答案。”
盛蘋蘋:“…………”好吧,我確實忘記這一茬了。
之前她用這話搪塞,只為了拖延時間,想的是反正等新婚之夜時,她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可現在,既然決定要跟他生活,沈驚鴻的身份就不得不想出一個解釋來了。
李瑁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放下簾子,叫馭者起行。
盛蘋蘋坐在馬車上,伸手便朝腦袋拍去,希望一拍腦袋便能拍出一個解釋來,但拍來拍去,差點把自己拍成傻子也想不出,最後只好仰天長嘆了一聲,“啊!沈驚鴻的身份——”
真的不好想啊!
既要合理又不能讓李瑁吃醋,傷腦筋啊!
她苦著一張臉回到楊府,美婦人……也就是她娘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見她下了馬車,便笑嘻嘻地迎上來。美婦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在手背上拍了好幾下,臉上還帶著含糊不明的笑容,將她朝屋裡拉,一邊出聲道:“這兩日在王府,殿下待你如何?”
盛蘋蘋被她拉著朝屋去,輕飄飄丟擲一個字,“嗯。”
“嗯是什麼意思?”美婦人轉頭一臉不解。
“嗯就是好。”
美婦人的表情像是暗喜,“那就好,”她一邊跨過大門,一邊又接著出聲,“你們可……又發生了什麼?”
盛蘋蘋:“……”我只能說:睡了。
美婦人見她不開口,臉色又隱隱變紅,瞭然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沒人權啊!感覺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睡過一樣,我不要面子的啊!
美婦人又開口,“玉環啊,你可得把握好啊。”她忽然變得謹慎起來,左右在院子裡張望了好幾下,這才附耳到盛蘋蘋身旁輕聲道:“我適才知道了一個關於壽王殿下的訊息,你可想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