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不大,但很明亮,藍大人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頭下枕著第五命的包袱。
秦霜影似是想起了什麼,笑了笑道:“只有這一間房,床又太小,看來,有人要睡地上了!”
藍大人悠然道:“當然是你要睡地上了!”
秦霜影道:“讓我睡地上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藍大人坐起來看著她,問道:“什麼問題?”
秦霜影趁此機會,探手一抓,將第五命的包袱搶在手中,笑盈盈道:“這包袱裡的劍,你爹掏多少錢買的?”
藍大人不加思索的道:“這劍我爹一直帶在身上,什麼買不買的,你不是比我更早認識他嗎?”藍大人說完,發現秦霜影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就像惡鬼附身,他這才想起第五命囑咐他的話:此劍若是被別人發現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劍難道就那麼可怕?爹連秦霜影也不曾告訴嗎?藍大人木然地坐在床上,他一直以為第五命只是在嚇唬他,卻沒想到會是真的,可秦霜影真會翻臉嗎?
秦霜影凝注手中長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藍大人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笑,笑得讓人如同置身寒冬臘月,冷徹心骨。
藍大人道:“你,你不要笑了!這劍就那麼可怕?”
“你知道這是什麼劍?笑--天--劍!第--五--命--的--笑--天--劍!不是劍可怕!是人!”
藍大人見她說得字字咬牙切齒,如同錐鑿,恍然道:“我爹偷了第五命的笑天劍?”
秦霜影將笑天劍重重扔給藍大人,摔門而去!
暗夜寂寂,形單影只,秦霜影獨自站在屋頂,對著層巒疊嶂的屋頂,發出一聲無望的喟嘆,她第一次懷疑“狄武”時,是在去毀恨崖的路上,多麼一個驕傲強大的人,聽到一個女人的訊息,瞬間變得膽怯,興奮,魂不守舍,在毀恨崖下的小客棧裡,他不能自控地捏碎自己親自遞過去的蘋果,那時,她認為是個錯覺。
第二次懷疑,是在牧野山莊,他看到水顏受傷時的表情,那種難以言表而又難以掩飾的痛苦,明明就是為情所困的煎熬,她勸自己,這還是個錯覺。
打消這一切懷疑的是他不顧生死,一次次的相救,從藍大人的毒丸到“鬼影神手”的追殺,在上官澈的“寒冰掌”到飛螞蟻的“千手斬”......這一路走來,他都幾乎付出性命,但他當初易容到歸宗教到底為的是什麼?
秦霜影拼命地往好處想,但一想起歸宗教覆滅,他拿起“教主秘笈”那一刻,她的心又變得沸騰起來,若是爹還活著,會不會臨死將教主之位交給一個他曾苦苦追殺的第五命?
第五命出現在她身後,淡淡道:“回去吧。”藍大人已經將方才的一切告訴了他。
秦霜影也淡淡問道:“你為什麼不解釋?”
第五命道:“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什麼‘狄武’,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釋。”
秦霜影一個轉身,在他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沉聲道:“歸宗教滅門,你豈非很開心?”
第五命道:“我很傷心。”
秦霜影抽出斷魂劍,頂住他的咽喉,叱道:“你一直都想奪掌門之位!第五命!狼子野心!“
第五命緩緩閉上眼,平心靜氣道:“不錯,我想讓歸宗教甚至是流刃派在江湖上一併消失,誰知我的計劃還未展開就是現在的局面,你爹將秘笈託給我時,只是想讓我殺了商飛,我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還有教主秘笈,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野心,殺了我也是應該!”
秦霜影怎會忍心下手,這種結果在她第一次懷疑時就已經想到,也已經做好了打算,冷冷問道:“你對我可是心中有愧?”
第五命道:“以前你殺人無數,作惡多端,我巴不得你死,現在你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處處都有人要你的命,我心中有一點......”
秦霜影收起斷魂劍,打斷他的話,道:“你如何補償我?”
第五命睜看眼,道:“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秦霜影道:“娶我!”
第五命險些站不穩,訝然道:“什......什麼?這......不能開玩笑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