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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一天裡頭過得充實,第二天李卿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的身。
她歪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又發了會呆。這才搖了搖床側的繩子喚人進來。
“姑娘好睡。”
“春桃,你少來,我哪天不好睡的?如今什麼時辰了?”
“已是巳時一刻。”
李卿半懵著邊用細柳蘸鹽漱口,邊在心裡換算著巳時是幾點……
“咳咳,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完了完了完了……”
李卿嗆了口漱口鹽水,忙翻滾帶爬的踉蹌著往梳妝臺前撲稜。她要完!早上八點可是要跟祖母老人家請安的,現在都九點多了,要死!
“姑娘,你別急呀……”
“不急,請安都遲了,能不急嘛!再晚些都可以擺飯了!你怎麼也不叫我,平日裡你向來機靈,今個兒怎麼就蠢了。”
“姑娘,今個兒是十六。”
“我知道是十六,那又如何,你趕緊過來給我上妝呀,矗在那幹……嘛?十、十六。”
李卿往臉上撲粉的動作一頓,默默的吧粉盒放下了。
對哦,祖母好像年前說過,以後只要初一十五去請安就可以了。她看來是還沒睡醒,腦子混沌了。
“雖然祖母說是不用。但是我們做小輩的,去請安是我們的孝心。”李卿慢悠悠的把臉給埋到了放在一旁的洗臉盆裡洗了一把,“我睡糊塗了,春桃,讓人把東西都拿下去吧。”
春桃應了聲“是”後,讓候在外間的小丫頭們都進來收拾好了。這才拿起梳子替李卿順頭發。
“那麼多丫頭,我也算是一大早的給她們鬧了出戲。”
“姑娘說什麼呢。這也是姑娘有孝心,哪能是戲。姑娘待會可要去王妃院裡?”
“自是要去的。”李卿應完,伸手隨意扒拉了一下妝箱裡的鉛墨,“墨不多了,這個月領的該拿出來擺上了。”
“還沒領呢。我待會兒就親自給領回來。”
李卿點了點頭,兀自畫著眉,“別順了,速度著些給我梳頭。”
“是,姑娘今個兒可要戴絹花?”
李卿微仰了仰頭,“我這何時有絹花了?”
“是今個兒早上,王妃那邊送的。說是昨個兒去的端殤王府送來的。王妃說放著浪費了,便讓姑娘們都挑了戴。都是眼下最時興的樣式。姑娘要戴上了,肯定好看!”
戴上了肯定好看,李卿不敢茍同。絹花類似於假花。就是真花別在頭上,她都覺得俗氣,更何況假花。不過,小姑娘愛戴花才是正常的,而且這花還是她祖母送過來的……她還是戴吧。
“既然如此,你便替我挑了來別上。”
話是這麼說,等穿好了衣裳再往銅鏡一看。李卿忍不住捂臉,說實話,太不堪直視了。她今天穿的是碧青色衣裳,頭上別的絹花竟然是粉色的。紅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