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昭不相信地喝了一口,入口卻果真與剛才不同,桂花的香味被蒸了出來,綿甜清香,回味無窮。她登時不語,緊接著又吃了一口桌上的油燙鵝,皺起眉頭道:“鵝肉做得這麼膩,叫人怎麼吃呀?”
蘇禧正要說話,衛渢在桌下按住她的小手,面無表情地開口:“不吃就回去。”
衛昭昭扁扁嘴,總算是消停了一些。
可是沒過多久,她便叫囂著肚子疼,面色發白,眉頭緊蹙,瞧著倒不像是假的。晉王衛連坤讓人去請大夫過來,屋裡的人哪還能吃得下去,好好的年夜飯被攪得亂七八糟。這個忙著請大夫,那個忙著照看衛昭昭,屋裡鬧哄哄的,蘇禧在一旁瞧著,忽然就覺得一陣頭暈。
沒等周大夫過來,蘇禧便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
衛渢就在她身後,立即接住她嬌嬌軟軟的身子,道:“幼幼!”
所有人都以為蘇禧是疲勞過度才暈倒的,便是衛渢也這麼以為。
衛渢把蘇禧抱進花廳。週中賢過來後,那邊衛昭昭叫喚得厲害,他就先去給衛昭昭把了脈。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腸胃有些不適,與今日的飲食沒有關系,周大夫給她開了一服藥,讓她下去煎了喝藥,並道:“是藥三分毒,日後這種小病,二姑娘多喝幾碗熱湯就能解決了。”
意思就是她小題大做,一點小毛病也要鬧得驚天動地。
衛昭昭面不改色,向周大夫道了謝,轉頭看了一眼另一邊躺在美人榻上的蘇禧。
蘇禧小臉發白,安安靜靜的,看起來比衛昭昭還要更嚴重一些。周大夫走過去,在她皓腕上墊了一快雪白娟帕,手指扶著她的脈象,開始把脈。
衛渢面色不豫,烏瞳看著蘇禧,話卻是對衛昭昭說的:“若是幼幼有什麼事,日後你就去靜元庵陪著袁氏。”
衛昭昭錯愕地睜了睜眼,不敢相信衛渢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種話。她看向坐在太師椅中的晉王衛連坤,嗔道:“爹,你看大哥,大嫂昏迷了與我何幹?我不過是……”
衛連坤頭疼道:“你就少說兩句吧。”
眼下衛渢是昭元帝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過不久興許還會成為儲君,便是衛連坤,也不敢隨意對衛渢說教了。
衛昭昭氣鼓鼓地離開了花廳。
這頭,周大夫終於診斷出了結果,起身先是朝衛渢抱拳行了賀禮,方笑道:“恭喜世子爺,夫人是有喜了。”
大抵是太久沒好好休息過的緣故,蘇禧一口氣睡了三四個時辰,再次醒來時,已經過了子時,守歲的人都回去睡覺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雲津齋,衛渢就站在床頭,也不曉得站了多久,他修長的身子斜倚著紫檀木床架,定定看著自己,就連她醒了坐起來,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蘇禧揉了揉腦袋,這會兒比吃飯的時候好多了,那時候只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眼睛一閉就沒了知覺。她見周圍一個丫鬟也無,轉眸看向衛渢,“庭舟表哥,現在什麼時辰了?家宴已經散了嗎?二姑娘沒事吧?”
自個兒還沒好呢,就知道關心別人。
那衛昭昭根本不是什麼大病,只是為了讓蘇禧難堪,故意小題大做罷了。周大夫給她診完脈,她就跟沒事人一樣,生龍活虎的,轉頭就去聽了德藝班唱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