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哪個人家好呢?”
衛渢大致看了一眼,隨口道:“都依你。”
蘇禧卻非要他看,嘟了嘟嘴,理直氣壯道:“不能依我。萬一日後雪晴嫁的不好,豈不是我的錯嗎?”
衛渢含笑看向她,曉得她腦袋瓜裡想什麼,她是擔心自己日後想起雪晴雪竹,會怪罪到她身上。這個小傻子,他怎麼捨得因為兩個丫鬟責怪她?他隨手指了一家,道:“就這家吧,濱州地方也不算太遠,你若是決定了便遣人與雪晴說一聲。”
蘇禧頷首說好,回去又看了看,次日便將雪晴叫來說了此事。
雪晴比雪竹聰明一些,當初雪竹離開的時候,她就料到了自己會有此下場。是以蘇禧與她說的時候,她表現得還算平靜,屈了屈膝,道:“奴婢謝夫人賜緣。”
幾日後,蘇禧就將濱州那戶人家叫來相看了看。那戶人家姓李,長孫李成羨,身形修長,眉清目秀,一看便是儒雅書生。李家在當地也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娶的媳婦兒都是知書識禮,溫柔賢淑的。
李夫人看了雪晴之後,雖覺著雪晴的身份有些低了,但對方畢竟是晉王府,她不好直接拒絕,只說回去考慮考慮。
蘇禧表示理解,客氣地命人將他們送了回去。又過了幾日,那李家人同意了,再次過來晉王府合八字、行六禮。
一番流程後,雪晴的婚期定在臘月底。
時間有些趕。蘇禧承認,這是她的私心……她想將雪晴早些嫁出去,免得夜長夢多。
日子轉眼便到了年底,雪晴乘坐花轎嫁去了濱州。緊接著就到了除夕之夜。
雪晴與雪竹都打發走後,衛渢身邊就只剩下李鴻、常鵠兩個人,且這倆人都是男子,粗心笨拙,根本不能貼身服侍。蘇禧覺著衛渢沒有人伺候了,怪可憐的,可是讓她再找兩個丫頭,她又不願意,於是每天早晨就親自替他挑衣裳、穿衣裳,對他好的不得了。
只不過沒幾天,蘇禧就堅持不住了。蓋因她最近十分嗜睡,許是天冷的緣故,她起的越來越晚,有時甚至睡到晌午才醒。而衛渢又起得很早,天剛亮就起來了。他這人作息很是規律,便是前一天晚上折騰到很晚,第二天依舊能一大早就起床。通常衛渢起床的時候,她還在被窩裡睡著,端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蘇禧懶怠之後,衛渢捏著她的小臉,說她“半途而廢”。先前對他那般慇勤,誰知道只堅持了三天,轉眼就將他遺忘在腦後了。
是了,自從蘇禧有了雪瓷之後,衛世子在家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雪瓷是蘇禧撿回來的那隻狐貍,因著毛發雪白,又她是在雪地裡採雪時撿的,所以就起了這麼個名字。
雪瓷受了重傷,蘇禧每日照顧著它,給它換藥、包紮、餵食,可謂關懷備至。衛世子自認從沒有被她這麼體貼地照顧過,並且有了狐貍之後,蘇禧的懷抱就成了它的地盤,有時他想抱著她一會,她就大驚小怪地說:“噯,雪瓷的腿還沒好,你別碰到它了。”
衛渢:“……”
還有就是天氣寒冷,蘇禧擔心雪瓷睡地上凍壞了,就把它洗幹淨了抱到床上去,晚上同它一塊睡覺。床上忽然多了一隻活物,衛渢想跟蘇禧歡好敦倫的時候,一抬頭便能對上角落裡烏溜溜的眼睛。
加之蘇禧把雪瓷看得緊,譬如夜裡他一翻身,她便緊張地說:“庭舟表哥,你別壓著雪瓷了。”
時間長了衛世子自然受不了,忍無可忍地提著雪瓷的後頸,將它扔下了床去。
蘇禧一驚,忙光著腳下床,“你幹什麼?它的傷還沒好呢。”
衛渢皺了皺眉道:“它的傷什麼時候好?”傷好了趕緊將它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