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渢臉上掛著笑,託著她的後腦勺道:“還沒咬夠麼?”
一句話,成功地讓蘇禧想起方才床笫間的光景。她耳根子迅速地紅透了,鬆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聲音綿綿啞啞的,“你還說。”
倆人進了淨房,聽雁和聽鶴便進來收拾床單。
就見床榻淩亂不堪,那張雪白的帕子被揉到了不顯眼的角落,幾乎被浸透了。兩人不好意思多看,閉著眼睛把床單被褥一卷,拿到窗外,然後趁著世子爺和姑娘洗澡的時候,趕緊匆匆都換上了幹淨的。
可她們顯然是想多了,因為衛渢和蘇禧進去淨房後,磋磨了半個時辰才出來。
嘩嘩水聲掩蓋了蘇禧的聲音,她幾乎快崩潰了,雙臂環著衛渢的脖子,央求道:“不要了好不好?”
衛渢低頭吻住她的唇,“寶貝,幼幼,就一次。”
後來蘇禧被衛渢抱出淨房,放在床榻後,她看著被褥床單都幹淨一新的床榻,便知道聽雁和聽鶴已經進來收拾過了。想起先才他們胡鬧成那樣,床單上肯定也……她頓覺沒臉見人,強忍著腿間的不適,把自己嚴嚴實實裹進被子裡,又羞又嗔道:“都怪你,我明天沒臉見聽雁和聽鶴了。”
衛渢緊跟著上來,來人帶被將她一塊撈進懷裡,聲音含笑,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理所應當道:“傻幼幼,夫妻之事本就如此,上回你不是也聽過麼?”
蘇禧曉得他指什麼,趕忙抬起酸軟的胳膊捂住他的嘴,長睫毛慌張顫動,“不許說。”
衛渢烏目看著她,不再說了,掀開她身上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知曉她今日累得不輕,方才老早就瞌睡了,不再鬧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我不說。”
次日清晨,天濛濛亮。
窗外一抹蟹殼青,府裡的丫鬟才剛剛起來,走廊安靜,廊下的燈籠尚未燃盡,只剩下一點點殘燭在嗶嗶啵啵地燃燒。雲津齋的丫鬟們已經開始起來做事了,平日衛渢起得早,卯時準時起床,先洗漱一番,用過早膳後便先到院子裡打一套拳,然後再去淨房洗澡更衣。
今日大丫鬟雪晴和雪竹安排底下的丫鬟像往常一樣行事,早早地準備好熱水在門外候著,等裡面叫人。
只不過今日足足等了兩刻鐘,也不聞裡面衛渢起床的聲音。
菱花門外,另一個穿秋香色半臂襦裙的丫鬟端著銅盂,疑惑道:“雪晴姐姐,世子爺今兒怎麼還沒起?”這都卯時三刻了,往常這時候衛渢早已經打完一套圈了。
雪晴還算鎮靜,想起昨兒晚上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鬧得那般晚,直到更闌人靜,月至中天才罷休。她咳嗽一聲掩飾面上的不自在,道:“再等等吧,若是水涼了再重新打一盆水來。”
那丫鬟訥訥地“哦”一聲,轉而又道:“可今日世子爺和少奶奶不是還要……”
去寄安堂向王爺和王妃請安麼?
雪晴看一眼天色,尚未過卯時。平常請安的時間是辰正,這會還有一點時間,啐了她一聲道:“世子爺心裡有分寸,你就別瞎操心了。”
這頭,聽雁與聽鶴準備好蘇禧今日穿的衣服,倒是比雪晴、雪竹幾人冷靜多了。蓋因她們知道蘇禧平日都起得晚,有時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加之昨晚又被衛世子弄得那麼晚,筋疲力竭。聽雁留意了一下時辰,直到子時末裡面的動靜才完全停止,所以蘇禧這會兒睡晚一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只要不耽誤給晉王和晉王妃請安用茶的時間就成。
內室,紅漆浮雕罩大紅帷幔的床上。外頭晨曦微露,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恰好打在蘇禧粉白剔透的睡靨上。她昨晚睡得遲,眼睛底下有一圈淺淡青色,濃長的睫毛倦耷耷地垂著,遮住了平日裡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她睡得沉沉的,許是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就見她蜷起身子嚶嚀一聲,翻了個身,然後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