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寶彤事先受過殷氏的囑託,是以到了別院之後,便時常假裝不經意地跟蘇禧講一些男女之事,以至於蘇禧都不好意思來找她了。這日蘇禧把蘇柏羽哄睡著之後,實在沒意思,猶豫一下還是過來找鬱寶彤說話。她想,這回鬱姐姐若是再說那些羞人的話,她就立刻就走。
只是這次鬱寶彤也沒工夫與她說那些。
因為蘇禧剛走到窗邊,便聽見裡面溢位斷斷續續的、壓抑的喘息聲。
蘇禧立即停住腳步,想起方才一個丫鬟說六哥蘇祤從家裡過來看望鬱姐姐。
六哥和鬱姐姐夫妻恩愛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沒想到會恩愛到這般地步。這……這還是白天呢!裡頭的聲音還在繼續,越是壓抑越是曖昧,蘇禧心跳加快,好像做壞事的是她自己一般,回過神後趕忙提著裙襴就匆匆跑開了。
蘇禧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跑,許是心虛,前頭多了一個人也沒注意,悶頭就撞了上去。
她嗚咽一聲,正要後退,卻被面前的人抬起下巴——
衛渢不知何時站在這裡的,周圍一個人也無。他微微抬眉,端詳她的小臉:“跑這麼急做什麼,為何臉這麼紅?”
這條路上種滿了冬青樹,枝葉蓊鬱,不常過人。蘇禧也不知怎麼會跑到這裡,眼下猛地聽到衛渢這一聲,踉蹌後退半步,驚驚惶惶地看著他,小臉寫滿了心虛。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雖則是蘇家別院,但也不能由著他隨便出入吧?
衛渢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若無其事道:“我來看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有何不可麼?”
當然不可,大大的不可。蘇禧推了推他道:“你快點走,別被我六哥發現了。”
衛渢順勢握住她的小手,卻沒有動彈。他沒有告訴蘇禧,他正是來找蘇祤的。蘇祤過幾日便要下場考試,主考官正是當年衛渢的恩師商啟東,蘇祤向他請教商啟東偏好什麼型別的文采。他便謄寫了幾篇當年恩師的文章,打算送給蘇祤研究,順道來看看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他給她遞了四五封信函,她卻沒有一次赴約的。
衛渢看著蘇禧白裡透紅、鮮紅欲滴的俏臉,再看了一眼她匆匆跑過來的方向,眼裡閃過一抹若有所思,抬腳往前走了一步。
果然,小姑娘緊張地攔住他的去路,著著急急道:“你不能進去。”
衛渢抬眉,“為何不能?”
裡頭便是六哥和六嫂住的地方,倘若他進去,豈不什麼都聽見了?蘇禧堅持:“就是不能。”
可她越是不讓,越是說明有問題。衛渢薄唇彎起薄薄一層笑,牽住她的小手,隨意道:“哦,那幼幼陪我一起進去便是。”
說著繼續往裡走。
蘇禧不得已被他牽著走,用另一隻手掰他的大掌,奈何他與自己十指緊扣著,怎麼掰都掰不開。一想到剛才聽到的那般臉紅心跳聲,不由得急了,低頭趴在他手背上,潔白貝齒一口咬住他的肉。
偏生衛渢無動於衷,甚至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帶笑:“乖,別磕著牙。”
見他腳步不停,蘇禧忙松開口,小手死死拽著他的墨色繡金衣緣,定住腳步,汪汪水眸含著請求:“庭舟表哥,別進去好不好?裡面真的什麼也沒有。”就算他要進去,別帶著自己也成,偏偏他一定要帶著她一起。
衛渢故意道:“我方才問了下人,蘇六爺不是住在裡面麼?豈會什麼都沒有?”
蘇禧張了張口,失語片刻,“你找我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