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員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見對方陣仗比較大，有點心虛：“這個我說了不算，得等交警來。”
穆心偏頭掂腳往前看。呵，打頭那車把人家收費站給撞了，看樣子，是交完錢起步時，方向盤和油門沒控制好，斜著把人家的自動取票機給撞彎了。
這麼狹窄的地方，想撞成這樣也不容易。
肇事司機態度挺囂張，他不想耽誤時間，非要賠錢。但壞的是公家的東西，收費員不敢自作主張，堅持等交警，還向上級彙報了此事。兩邊就這樣僵持住了。
肇事司機喊了句：“煩不煩啊，賠多少錢你直說不就完了嗎，還非得叫什麼警察。”
一聽就是不差錢的主。穆心被這話裡透出的財大氣粗唬了下，注意力轉到那司機身上，一眼看去，不免吃驚。
那司機也就十幾歲的樣子，雖然他穿著西裝，還戴付金絲眼鏡，顯然是想往成熟風打扮自己，但是變聲期的嗓音可騙不了人。
難怪他怕交警來，這根本未成年吧，還敢開車上高速，有錢人家的二世祖。
那收費員估計是和穆心想的一樣，她不再跟司機爭辯，回到自己的收費亭裡，只是檔杆還橫著，明顯是不打算放他過去。
連天頓了下，轉身拉上穆心回車裡：“咱們換個路走。”
穆心明白，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再看那司機的態度，還不知道得糾纏到什麼時候。
等車子又開出一段路後，她忽然轉頭問連天：“你不會是怕交警吧？你有駕照嗎？”
連天馬上回答：“等事情辦完我就去考，這次實在是沒時間。”
穆心：……您還挺有理。
灰竹溝鎮還是記憶裡的老樣子……這不是廢話嗎？
這次沒有富起來的房車，他們在鎮上最好的賓館開了兩間房。
吃過晚飯，穆心想去周開奮的店裡看看，連天欣然陪同。
和上回一樣，周開奮聽說穆心也是燕京人後，便開啟了話匣子，把他多年前進溝的事跡又說了一遍。
上一次，穆心是和江君來的，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像保鏢似的站她身後。
連天則完全不一樣，他和周開奮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說的話也是真假混摻，但他的態度既紳士又認真，幾乎稱得上是個完美的聊天物件。
穆心發現，連天對陌生人時的表現，可以說是他最招人喜歡的時刻。如果不是自己有時間迴圈的金手指在，才能識破他說謊的本性，否則肯定也會被他吸引。
但即使知道他撒謊成精，自己還是一次次地去找他聊天。
正想的出神，感覺肩膀被人撫住。
她轉頭，見連天手裡拿著一個雕像，正和周開奮道謝。
周開奮難得碰上個忠實聽眾，見連天對這雕像感興趣，堅持要送他一個。
這會兒，看到連天的動作，以及穆心和神情，周開奮很自然地問：“你們是情侶吧？”
穆心臉微紅沒說話，連天笑著預設。
從店裡離開後，兩人慢慢往賓館走。五月的晚上，風有點涼，還不算冷，吹過來柔柔的。
穆心拿著那個雕像，說：“上次和江君來，人家周老闆好歹還掙了幾百塊，這次和你來，倒貼個擺件。”
連天笑著說：“所以還是多跟我一起活動，不要隨便拉個人就出門。”
穆心不同意，什麼叫隨便拉個人。在那個時候，江君給人的感覺可比他靠譜。
耳邊聽到連天又說：“過幾天應該就可以見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