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起來不愧是高手,最後一句話,聽著是安慰穆心,實際上和沒說一樣。
不管怎樣,他能和自己說這番話,穆心是感激的。
富起來看看錶:“我該走了。”
穆心對他笑笑,說:“有緣再見。”
富起來離開後,穆心依然坐在這,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去找連天問清楚。
將動未動時,石山後突然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穆心一怔,靜靜坐著沒出聲。
“怎麼回事?”連天的聲音低沉柔和,直入人心,極易辨認。
穆心神色微動,立起耳朵等待另一人的回答。
“他抓了那個女人,我不確定要不要阻攔。”這人的聲音很年輕,卻有些沙啞。
穆心皺眉,腦海裡搜尋一遍,自己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但不管她認不認識,現在能確定,除了焦華之外,連天在這邊還有一個幫手。
那個女人應該是指歸冪,穆心放緩呼吸,準備繼續往下聽。
好幾秒沒有動靜,她耐心等了會兒,心裡納悶這兩人怎麼不說了?
她稍稍伸長脖子,想溜一眼,看看這兩人還在不在。
忽然身後有人輕咳,穆心動作僵住,頓了兩秒,然後慢慢轉身,若無其事地和連天打招呼。
“真巧啊。”
連天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穆心索性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跺跺腳,狀似不經意地一偏頭,視線越過石山,落到另一人身上。
只一眼,穆心就變了臉色,脫口而出:“是你!”
眼前的少年人,銀色短發,刺蝟一樣支著,淺灰色眼瞳,不細看還以為是個盲人,最明顯的標記是身後那把半人高的大刀,如今用布包起來,倒沒以前那麼顯眼。
看到他,穆心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開始疼,她可不會忘記在試圖和他溝通的時候,被這把大刀一次次穿身而過,死亡的感覺她說不清楚,但刀割肉的疼她可是記憶猶新。
那少年聽到她的驚呼,依舊表無表情,只是微微閃動的眼神,說明他也在回想幾時見過穆心。
連天眯眼,若有所思,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原來你認識邵念。”
那時,穆心明知這少年殺人不眨眼,還是一次次去嘗試和他溝通,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多害怕,這種緊張害怕成了條件反射,一看到他就全身緊繃。
現在也是,那聲驚呼一出口,穆心就全身戒備,左手本能抬起,將袖箭對準邵念。
邵念反應很快,直接將手邊一根樹枝向穆心打過去。
樹枝飛的極快,穆心根本看不清,一閉眼,手指按動袖箭。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發生,數秒後,穆心慢慢睜開眼,驚訝地看著自己手腕,那裡的袖箭被連天一手握住,她太過驚慌,甚至沒有感覺到。
連天的另一隻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邵念射來的樹枝。
他向邵念投去警告的一眼,隨即扔掉樹枝,放鬆語氣,對穆心說:“射箭之前怎麼可以閉眼,連敵人都不看!你再這樣亂用袖箭,我就要把它沒收了。”
之前,不管江君如何強調連天的立場,也不管連天如何開玩笑似的說要殺掉她,穆心都沒太當真,畢竟打打殺殺離她的生活還是有些遠。
但邵唸的殘暴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如今他和連天是一夥人,而且看樣子,好像還聽命於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