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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說完這句話, 邊扶著老嬤嬤的手, 轉身要走, 管家一時有些為難, 不知是該追上去繼續祈求王妃,還是留下來管住這些人的嘴, 免得他們將自己的話傳出去。
若是平時,說錯話了也就說錯了, 哪怕當真傳出去也無人敢上門來找他的麻煩, 可現在卻不行。
忠義王府正處在風口浪尖之上,而且眼見的都知道王爺已經得罪了陛下,忠義王府眼看沒了希望,而他這個管家自然也就成了落敗之犬,外頭多的是人為了討好皇帝想要打擊他們王府, 更何況當年王爺在外頭得罪的人可不少。
而且他自己也做了一些得罪人的事情。
朝堂上的那些人究竟是什麼德性他還不清楚嗎, 一旦看出綜藝王府顯出頹勢, 多的是人,像要撲上來撕咬他們, 就為了多咬塊肉, 他們什麼幹不出來?
更何況這個時候縱奴行兇這個罪名是最好扣的,也是最容易查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他身上被查出了罪名, 以他對王爺的瞭解,最是薄情寡義不過,絕對不會為他出手的,他拼搏了一輩子, 方才坐上王府管家這個位置,他可不願意晚年悽涼,更甚者要在牢中度過,更要連累家中子孫。
想來想去,老管家最後選擇留下來,反正王妃又不會走,遲些去也無妨,更何況若是能夠多準備一番,先打聽出王妃的喜好,可比現在明知道王妃厭惡他的情況下貿貿然的沖上去要強得多。
“老奴恭順王妃!”
管家沖著王妃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嬤嬤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轉回頭對著王妃道:“恭喜娘娘,苦盡甘來了!”
聽到苦盡甘來四個字,王妃眼角有些濕潤,但他很快就拿起手中的手帕,輕輕沾了沾眼角,將這微微露出的失態給遮掩住,越發笑的燦爛:“某某說的對,可不就是苦盡甘來嗎?”
老嬤嬤看著王妃露出許多年前她只在閨閣時方才有的輕松笑容,心下越發對她憐惜起來,這可是許多年都從未在王妃臉上看見過的笑容啊,“這些年可苦了王妃您啊!”
“嬤嬤不必叫我王妃,這二字我情願一輩子都不曾聽過。”
老嬤嬤這回聽到他任性的發言並不像往常那般責怪她失禮了,而是笑著哄她道:“好,不叫王妃了,老奴還叫你一聲大小姐。”
王妃笑了笑,但很快又端莊了起來,對著老嬤嬤道:“是我一時妄言了,嬤嬤,還是叫我王妃吧,剛剛還在做老管家的一言之失,若是我也犯了這種錯誤,後面那幫女的豈不要群起而攻之了!”
“管她們作甚?現在後面的那幫賤蹄子能掀起什麼風浪,他們以後可要在您手底下討生活,討好您還都來不及呢。再說了,您身後可有老太爺,有三位老爺,現在誰敢來找您的麻煩?娘娘可不必像原先那般小心翼翼啦!”
老嬤嬤聽到王妃的穩重之言,並沒有高興,反而越發生氣,他家王妃原先是多麼爽朗的性子,可就是因為嫁給了王爺,呸呸,現在可不能叫王爺了,該叫縣公,若不是因為他,以她家大小姐的家世才貌,哪怕是低嫁呢,一輩子也該是婆婆慈愛,夫婦相和,子女孝順,和和樂樂的過一輩子,又怎麼會被拘在在這暗無天日的後院當中苦熬日子呢。
老嬤嬤本事,王妃後院中對他們要規矩,要求最為嚴格的人,因為老嬤嬤很清楚,他們本就不受,王爺待見,說靠的不過是王妃,正妃的名義,以及老太爺跟三位老爺的前途無量,方才不敢讓人欺負他們。
但是,女人在後面立足終歸還是要靠夫君的寵愛的,老太爺跟上面老爺在厲害,也不可能去插手王爺的後院。
更何況王妃佔了王爺的正妃之位,後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嫉妒王妃,這些人有王爺在背後作為依仗,若是他們自身無事,那些人抓不住把柄倒還罷了,若是他們自身有瑕疵,引來這些蒼蠅,便是老太爺跟三位老爺也救不了他們。
因此老嬤嬤對他們的要求越發嚴苛,為的就是不讓外頭人抓到王妃這邊的把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老嬤嬤的要求嚴格,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老嬤嬤今天會如此縱容王妃,甚至王妃自律,老媽還覺得王妃對自己要求太嚴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們又想明白了老嬤嬤今天為何對他們如此放鬆,王爺此次受挫,爵位被降了,可是王妃的正妃之位還在,從此之後,王妃才是整個王府裡地位最高的人,而且三位老爺都很受皇帝的重用,此消彼長,他們就再也不用怕王爺那邊的人了。
“話不是這樣說的,雖然明面上我們不再懼怕他們,但是他們那些人慣會使用陰謀手段,他們不會在明面上動手,可卻難保不會在暗地裡算計。最重要的是如今有些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反倒不會顧及太多,難保不會豁出去做些什麼事情來。你們只看著如今咱們佔了優勢,可是越到這個時候,卻要越發謹慎小心,我可不想眼看著好日子就到了,反倒翻了船。”
眾人一聽都覺得王妃說的很有道理,連忙點頭應是,老嬤嬤也萬分歉意的道:“是老奴糊塗了,你是高興壞了,反倒沒有想到這一處,還是大小姐越發能幹了,不驕不躁,不愧是老太爺親手教出來的。”
“正是呢,”王妃的貼身丫鬟芙蓉笑著道:“嬤嬤說的沒錯,咱們小姐不愧是終於能親手教出來的女兒,我看著後院裡沒誰能比得上咱們小姐了。”
“你可別拿後面的那幫賤蹄子跟咱們家小姐比,他們比得上咱們家小姐一根手指頭嗎?不過要我說,咱們後院裡還真有別的事兒,咱家小姐的。”
另一個丫鬟玫瑰笑著道,他這話引來了眾人不滿,芙蓉性子急,聽他這麼說立刻不依,非要他說出個緣由來。
玫瑰不慌不忙的笑著,對王妃道:“依我看,咱們家郡主確實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姿態呢。”
眾人愣了一下,連忙附和,的確,王妃這些年來一心念佛,性子越發平淡,即便他們再如何奉承,也很難叫王妃高興,反倒是誇獎郡主時,王妃比聽到別人誇自己更為高興,賞賜的也更多。
即便是捧了郡主貶了王妃又如何,王妃就愛聽這個。
果然,聽了玫瑰的話,王妃一少原先的平淡,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即便笑得嘴角的弧度都遮掩不住,王妃還是矜持的,謙虛道:“他還是小孩子呢,不能這麼誇,要是讓他聽了,嬌了性子,讓外人見了難免笑話。”
“王妃快別這麼說,這話可不是咱們做奴婢的自誇,雖然奴婢們今天跟著王妃待在王府後院,不常出門,也不知道別家的小姐如何,可是咱們去跟著娘娘回去看過老太太,見過老太太膝下的那幾位小姐,這幾位小姐在京城可都是極有名氣的,可是他們比得上郡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