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了,他今日上山,還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我還妥了他上鎮上抓了兩味藥,想必要費些時間,菜都給他留到鍋裡了,咱們先吃吧。”
“——不要去。”
桓昭因為傷勢未愈便一直被留在趙家,平日裡便幫著荊氏照顧阿黃——一條在普通不過的土狗,卻極通人性。
趙家如今這個小院原是祖屋,在趙父死後,原本住在鎮子上的荊氏和趙陽便被趙家人趕到了此處。
“李姑娘,來來,先把藥喝了,咱們等下就開飯。”
桓昭悶聲將碗裡苦澀的湯藥飲盡,“嬸子,阿陽弟弟不是還沒回來嗎?”
“不等他了,他今日上山,還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我還妥了他上鎮上抓了兩味藥,想必要費些時間,菜都給他留到鍋裡了,咱們先吃吧。”
見荊氏都安排妥當,桓昭也沒再堅持。
只是兩人這還沒動筷子,外面便傳來一陣吆喝。
“阿孃!二叔來了!”
荊氏如臨大敵,趕緊扶著桓昭進了裡屋。
沒等來得及收拾桌子,那邊人就堂而皇之的闖了進來。
“他二叔怎麼來的,可是婆婆身子有何不適?”
桓昭靠著門,聽著外面的響動。
看著風韻猶存依舊貌美的荊氏,趙家二爺不禁有些眼饞,他那個早死的大哥也不知哪裡來的好福氣,居然娶了這般神仙似的女子,就是怡紅院裡的頭牌,就算是相貌上比得過,也缺了份味道。
“啊?”呂然一愣,他們現在可是在別人府邸,這要是時間久了還沒有抓到犯人,難免遭人家旨意。“主子,您要不想個法子。這樣子總是等著,屬下怕崔姑娘那邊……”
“魚餌都還未至,咱們看著就好。”
呂然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又是魚餌?上次將未來太子妃給利用了,這次……
“主子,咱們要不要再想想?”
陸臻瞧了一眼呂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將人抓住?”
呂然趕緊搖頭,他哪裡有什麼好辦法,能做的也只有體力活罷了。
“主子,您要去哪兒?”
呂然看著朝著前院走去的主子,趕緊跟了上去。
巍峨的宮殿內外遍佈黑甲的軍隊,一身紅衣的李辭站在宮牆之上,看著那些打著清君側欲要將自己繩之於法的各路藩王,還有那被簇擁在各路藩王在中央的黑衣少年。
少年的眼眸泛著黑夜的光澤,閃耀如天上的星辰,如畫的面容冷峻如雪,身姿挺拔。即使各路藩王站其身後,也擋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天皇貴胄的鳳儀。
“秦言,你我君臣之間終究走到如今這個局面……”
少年下顎微抬,眼眸上倒映這那一抹絢爛的紅衣。
“國師,這一切在五年前含元殿你手持利刃之時便已註定了。孤念你輔佐之恩,赦免趙郡李氏一族,不過你,必死。”
那紅衣女子烏髮隨著晚風飛揚,像是盛開在黑夜裡的一朵血紅罌粟,絢麗迷人而又透著神秘危險。
少年旁邊的公公清了清嗓子,用尖細的嗓音喊道,“愣著幹什麼,還不拿下反賊李辭。”
站在城牆之上的紅衣女子突然嘴角上揚,赤腳踩上圍牆城垛,看著樓下的少年君王,又是欣慰又是悔恨。
“秦言,記住你說的話,善待李氏一族。”
女子轉過身,腳尖在冰冷的城牆上輕輕一蹬,便縱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