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塵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倒茶,猛地灌,一度將自己嗆到。
“你這般味同嚼蠟,可惜了我的好茶~”
李若塵倒茶的手一抖,突然抬頭,“不對,辰逸兄炸我,那秦夫子我曾見過一面,看著年逾古稀,怎的會是你師弟,不可能不可能!辰逸兄你也太狡詐了些!”
李若塵大笑,可是當他看到祁峙臉上淡定的笑容之時,暗叫不好,“他真是你師弟?”
祁峙點頭,“雖是年長,他卻比我入門晚了整整五年,平日裡見我也是叫一聲師兄。”
“你們這齊門輩分真是絕了!”李若塵頻頻搖頭,竟無言再說出其他的話來。
“他同你說我心悅表妹?”李若塵突然炸起,“這也太八卦了吧!那是我表妹,被退婚了我關心關心怎麼了!好歹她也是我姨母所出,自由孤苦,我這個唯一的表哥還不能給她撐腰了是吧!”
祁峙淡定自若的飲茶,忽略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待李若塵聲音空隙,道了句,“他並未這麼說。”
對空牢騷罵了半天的李若塵尷尬地往下坐著的祁峙,“你為何不早說?”然後不用人提醒,直接坐下。
“他平日裡得空,偶爾回來我這兒坐坐,鮮少說話。昨個卻提了一嘴,我倒是給記下了。”
“昨日?”李若塵汗顏,“莫不是提的她打人之事吧?”說完,李若塵直接捂臉,“辰逸兄相信我,平日她真的不這樣。”
祁峙看向李若塵,李若塵轉過頭,“好吧,她少時身子孱弱,姑父便為他延請了教授武藝的師傅,本的也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這件事本也沒多少人在乎,就是我那姑父自己也是覺得她學不成什麼樣子。哪曾想,她偷偷留了一手,就是姑父他老人家都嚇了一跳。不過,她性子極好,從不與人主動交惡。”
“主動?”
“好吧~”李若塵無奈,“如果有人惹她,她也是眥睚必報。”
祁峙噗嗤一笑,“所以其他兩位崔家姑娘便是惹了她才被送往的莊子?”
李若塵大驚,“辰逸兄怎的連這種事也聽說過?”
祁峙但笑不語,李若塵卻是立刻猜出,“秦夫子想來沒這麼大嘴巴。肯定是周遭的傳聞!哎!我那表妹,沒有一日是省心的,明知道自己稍微絲毫動靜都要被傳個體無完膚,偏偏還什麼都不在乎。那兩位崔府姑娘到底做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來長安的時候,她們便送到莊子去了,想必近期也不會被送回來。”
李若塵看向祁峙,“那秦夫子到底在辰逸兄你這兒說了什麼?惹得你這般猜測,太不切實際了。”
想到那日自己這個師弟說起時那份暢快,恨不得來兩壺的樣子,祁峙嘴角一笑,“他好像是很喜歡這個弟子。”
“能不喜歡嘛~”李若塵吃味道,“前些日子受傷臥病才剛好便鑽進棋子堆裡,每日變著花樣給你那師弟送吃的,送棋譜……整個人跟著魔似的,攔都攔不住。因著對身體無礙,姑父和那楊夫人便由著她去了。那她個兄弟更甚,到處給她找棋譜,設法哄了崔大公子最愛的一副棋盤送給她。這一家子都快把她寵瘋了!”
見李若塵說了這麼一長串,祁峙抬手給他倒了一杯,“我見你也不遑多讓,為了她居然舍下面子到我這兒求棋譜孤本,這可不是李家十六郎會做的事。”
原來是祁兄猜了出來,李若塵嘆了一口氣,“辰逸兄若是見了,自然便知道她這個人了。她像是有種魔力,讓身旁的人忍不住想對她好,照顧她。”
“你也想照顧她?”
李若塵一怔,低頭看著杯子裡金燦燦的顏色,像極了那人眸子裡的光芒,見之便先暖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