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作甚?”崔杼扯住屏欄的動作,屏欄笑著,“主子別嫌棄,馬車上不來,也沒毯子給主子墊著。這褂子雖然面料看著不咋樣,但卻是厚厚的棉花,主子就不會溼了衣裳。”
“不用。”崔杼起身解下自己的披風鋪在地上,“這樣不就行了。走了這麼久,你們倆也累了。來,這裡寬敞。”
“還是主子眼光好,山下便是梅林,站在此處望下去,別提多壯觀了。”屏欄精神頭十足,根本靜不下來坐著。
崔杼見此,便將兩個小傢伙的安全交給了她。
“主子今日為何要得罪那位刺頭?”
屏音從食盒裡取出茶點和一副精巧的小火爐,簡易堆了一個小灶,開始燒水泡茶。
崔杼雙手撐在身後仰躺著欣賞天上的暖陽白雲,“那個傢伙不能待在崔家。”
屏音雖然不知道為何主子這般確定,但是她還是擔心這件事會讓主子得罪楚家還有二房。
“主子明明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只要略施小計,自然心想事成。若是楚家因此惱怒,斷了與大公子定下的親事,怕是二房那邊定然不會放過主子。”
青蔥的十指拿著鑷子,在茶葉罐中輕輕一夾放入紫砂壺中,此時的水火候剛好,及時倒入,不一會便泛起陣陣茶香。
“無論數九寒天,他們潛心專研為了便是科舉入仕。楚家雖然不是什麼勳貴氏族稱霸一方,但楚天卻掌握著整個刑部的大權。三省六部之間難免交集,那些權術手段防不勝防,犯不著讓他們涉險得罪楚家。”
“主子擔心他們,可曾擔心過自己?這要是楚家上門來鬧,伯爺和夫人那邊該如何收場?”屏音覺得自己不能放任主子再這般胡鬧下去,這簡直是玩火,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比起屏音的擔心,崔杼倒是對今日早些所發生的的事情渾不在意。
“你放心吧,楚家上不上門如今最擔心可不是我們。”
——
一襲湛藍色錦衣裹著凌冽的寒風在空中“噗哧”,長腿一揮,俊逸的身影便離開了馬兒。
“表公子,您可回來了。咱們公子都快急死了!”
小廝馬六趕緊跑下臺階,“您先同小的去公子屋裡吧,踏雪自然有人照料。”
那邊牽馬的小廝剛上前,便被突然站起提起前蹄的馬兒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魏軒那因為常年習武而粗糙的指腹滑過戰馬的鬃毛,“踏雪,不得如此。”
只見那馬兒極通人性,收起前蹄,親暱的蹭著男子寬大的手掌。
“它不會傷人,只是調皮了些罷了。它挑剔的很,旁人給的草料如何也會吃的。喂些水即可。”魏軒仔細叮囑牽馬的小廝,言語皆是對馬兒的喜愛。
馬六急得火燒眉毛,他實在搞不懂這個表少爺。那麼多嬌滴滴的美人兒不憐惜,整日裡與這馬兒朝夕相處。
“表公子,主子那邊真的出大事了。您行行好,趕緊跟小的過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魏軒心中微微嘆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