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賢堂上,崔伯爺與楊氏位居正座,兩人一左一右。一個白皮冷臉,一個笑靨如花。
“張媽媽,還不去看看,怎個大小姐還沒到,可別讓貴客好等不是。”楊氏朝著婆子催促道。
聲音不大不小,打得魏國公府大夫人劉氏的臉上生疼。
若不是為了她那不爭氣的小兒子,她也犯不著受這樣的欺辱。
“什麼貴客,都是自家人。”劉氏笑著趕忙將那個嬤嬤喚住。
“聽說阿元那孩子傷得也不輕,該是休養才是。這往後都是一家人,什麼時候見不是時候,不妨事,不妨事。讓那還是好好休息。”
那嬤嬤也不敢自己做主,看向上頭的大夫人。
想起阿元脖子上的口子,楊氏心底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們家阿元那是多好的孩子,怎能由得這些人蹬鼻子上臉。
“不不不,這麼能行,夫人是貴客,往後阿元還得尊稱您‘舅母’,更別說現在了。”
“可不能亂了規矩,不就是受了點傷嘛,我們永安伯府的姑娘不嬌氣,哪裡比得上貴府的公子金貴。”
“也不知道容二公子好些了沒?若不是家裡還有老的小的照顧,當是妾身去府上看望貴府公子才是。”
魏國公夫人如鯁在喉,雖然臉上此時還保持著端莊,心中卻不免嗤之以鼻。
這楊氏也不過是是個伯府續絃,有什麼資格同自己嗆聲?
要不是賴得前一位李小娘子生了個好女兒,就算是自家兒子做了錯事理虧,她也犯不著這般低三下氣,同她好言好語。
“那孩子無礙,也就是摔得重了些,太醫說要養個三五日才能下床。要不,早早便讓他來賠罪認錯了。”
這魏國公夫人剛硬著頭皮面不改色地說完,那邊魏國公便冷哼一句。
劉氏趕緊瞪了一眼過去,魏國公這才沒再說出什麼。
“既然如此,還是等令公子傷勢好了再說吧。”崔伯爺起身,一副送客的模樣,指著滿院子的東西道,“那些東西還勞煩公爺帶回去,這什麼時候容二公子傷好了,能下地了,這件事咱們再談不遲。”
“崔伯爺,這……”
“來人,送客!”
劉氏想勸勸,可是那永安伯已經轉過身去,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上前說些什麼。
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緊拉著她讓她走的大漢。
等出了永安伯府,劉氏心裡頭這悶氣便別也憋不住。
“在府中不是說好了嘛,服個軟替二哥兒好生認個錯,這件事也就了了。怎麼到了永安伯府,你就跟悶葫蘆似的,除了對我發脾氣,你說過一句實在話嗎?”
魏國公甩開妻子拉扯的衣袖,“我都說了!讓那臭小子自己來,你偏偏不捨得,就這麼充著吧,這回是搶太子妃,下回指不定的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哼!”
“嘿,我這不是心疼兒子嘛。你沒看淮哥兒那張臉,都快半天多了,腫的跟個豬頭似的。”
劉氏的眼中既是心疼又是怨毒,“要我說,那小妮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她怎麼可能這般好心,說不定就是想要推咱兒子下懸崖,只不過是咱們淮哥兒吉人自有天相,這才保住了性命。”
“管他們永安伯府勞什子事!”
魏國公看著上了馬車,嘴裡還不停唸叨的妻子,頓時心中急躁,收了邁上去的右腿。
“來人,備馬。”
“公爺,公爺,您幹什麼去?”已經在馬車上坐好的劉氏趕緊掀開車簾問道。
“爺這就把那小兔崽子從床上拽下來好生教訓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做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