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這一次回家,居然馬上又要再嫁人了?
老孃話裡的意思,他都聽明白了,卻又好似不太明白。
“娘......小妹這次在礦山上,怕是受了大罪。”
“無緣無故的,喝完了糊糊居然就暈倒了。”
“要不......我先送她去鎮上的醫館看看,她還年輕,可別落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定大牛的目光看向還趴在小桌上的妹子,眼裡劃過一抹擔憂。
在礦山的時候,小妹在草棚子裡做飯洗菜。
沒少在吃食上頭,幫他和二牛。
也就是三牛的運氣差,沒有跟他們分在一處,不然......或許,他也不至於這麼早早的去了。
“哼!”
“老孃給你二兩銀子,是讓你去看看自己手,還能不能治好的。”
張婆子冷冷地打斷兒子的話,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大牛手裡的銀子,差點要搶回來。
要不是他們老兩口,還指望著老大夫妻兩個養老,哪裡捨得把銀子往外掏?
定大牛看著自己已經漸漸發黑,且早已失去知覺的手,心不由得沉到谷底。
在礦山的時候,他一直沒能顧得上手上的傷。
當時的情況,也不容許他有其他的想法。
現在他的手成了這樣,說句心裡話,他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說不得去了醫館後,也只是讓大夫將他這隻廢掉的手鋸掉,能花得了幾個銀子?
剩下的錢,正好可以順便給小妹看看,好好養一養身子。
“你別擔心家裡的銀錢不夠,若是大夫說你的手還能治,不管多少錢,娘這裡還有。”
張婆子拍了拍大兒子的肩頭,彷彿要給他喂一顆定心丸。
看著好大兒和當家的,帶上趙媒婆和暈著的老閨女,坐上租來的牛車。
張婆子的眼裡,總算是浮現起一抹哀傷。
她的老閨女此後一別,怕是今生再無重逢之日了吧。
直到這一刻,她的眼裡才總算流下兩滴渾濁的淚水。
顧千蘭處理完雪白狼王的事情之後,原本打算儘快趕上定水村村民的腳步,找到定氏抽個時間問上一問。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計劃偏偏趕不上變化。
她沒能在一群下山的村民中,找到定水村人的身影,卻遇到了結伴而行,準備回餘家村的幾人。
鐵花破天荒的攙扶著田杏兒,緩緩的在山道上走著。
她的身邊,並沒有看見其他牛家村的村民,可那張木愣愣的臉卻格外引人注目。
“鐵花,現如今你的家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聽我的,跟我一起回村裡去,好歹你也是有孃家能依靠的人。”
田杏兒幾乎大半邊身子,都依靠在鐵花的身上,腳步更是虛浮的緩緩移動。
“你婆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就剩下你了,你可千萬要想開一些。”
她說著輕輕的拍了拍鐵花的手,眼底流露出一抹關心。
鐵花此刻的心情她最是能夠體會,就好像當初她失去了胖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