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蓮步輕移,緩緩走近的女子,紫蘇的心底湧起一抹複雜的情緒。
這位巧兒姑娘,就是取代了自己,成為二貴哥心尖上的那個人。
她知道琴嬤嬤曾見過這位巧兒姑娘,只是不知道她們後來是怎麼說的。
她看向已經放進棺木中的琴嬤嬤,心頭思緒翻飛,面上卻絲毫不顯,微微地對著巧兒欠了欠身子。
“我是在顧宅當差的紫蘇,剛從長北鎮顧府大宅回來,特意趕過來送琴嬤嬤一程。”
巧兒上下打量著紫蘇,臉上泛起一抹笑意。
“紫蘇姑娘有禮了。”
“姑娘怕是從鎮上過來得太匆忙,上門來祭拜,竟然空手而來,連份隨禮都沒帶嗎?”
巧兒忙活了一天,對村民們過來祭拜的流程,瞭解得明明白白的。
大家過來沒有一個人會空著手,或拿上自家種的瓜果蔬菜,或在門口的記禮處,交上幾文錢。
這位紫蘇姑娘一進門,她便時刻留意著。
不僅沒有記上一文錢的銅板,手裡更是空空,連片菜葉子都沒有帶。
哪怕她是在顧家當差,與大貴、二貴一起共事,也斷沒有空手過來的道理。
“當然啦!你能過來便是有心了,我這麼說不是挑你理的意思,紫蘇姑娘千萬別往心裡去。”
看著紫蘇因為她的一席話,臉色漲得通紅,彷彿能滴得出血來,巧兒連忙微笑著打起圓場來。
她在臥春樓裡迎來送往過了這麼些年,為人處事上怎麼可能會輕易得罪人?
會一見到紫蘇,就立刻拿話刺她,自然是為了她新認下的好姐妹——希月。
她們同是出自臥春樓,都在梅孃的手底下討過生活。
雖說之前在那裡的時候,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甚至有可能,希月壓根就瞧不上那時候的她。
可說到底,她們兩人都有著相似的經歷。
兩個碰到一起,又是同時跟大貴二貴兄弟有關係的女子,瞬間惺惺相惜互訴衷腸起來。
不到一天的時間,兩人的關係就好得跟什麼似的。
希月更是將自己,到了餘家村之後遭遇的點點滴滴,全都說給了巧兒聽。
得知眼前的紫蘇姑娘,曾經和希月的相公議過親事,她又怎麼可能還會給她一個好臉色看?
不趁機好好的踩上幾腳,已經是看在大家同一個主子的份上,對她萬分客氣的了。
再說了,她都已經跟大貴撕破了臉,就該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這個時候,她還獨自一人往前湊,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若說她是看在琴嬤嬤的面子上,前來祭拜一番,應該叫上她的乾孃一起,再帶上合適的祭禮。
現在這副樣子,要說她不是前來找茬兒的,那就一定是有其他不可言說的目的。
紫蘇一臉尷尬,小臉通紅的呆愣在原地。
她是真的急著想要看一眼大貴哥的情況,以至於忽略了其他事情。
按理說她在徐府當差多年,該學的規矩她早就一清二楚,根本不該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可事情偏偏就是這麼湊巧。
她滿腦子裡都是想著大貴和二貴哥的事情,把該帶祭禮的規矩,忘得一乾二淨。
她緊張地把手伸進袖袋裡,摸出一隻小巧的荷包。
“不是的~巧兒姑娘誤會了。”
“我之所以沒有帶上祭禮,是因為......我準備送些銀子的。”
她摸著荷包裡少的可憐的幾枚銅板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