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二牛很想說,沒有五毛什麼事,又有什麼關係?
可腰上再次傳來的疼楚,卻清晰地告訴他,要是他敢這麼說。
身邊這個婆娘,恐怕會把他腰上的一塊肉給硬生生地擰下來。
“你不好好想想,顧娘子家那麼有錢,四丫一個賠錢貨, 都能穿這麼好的衣裙,還戴著珠花。”
“那朵珠花我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怕不是得值好幾兩銀子,甚至更多錢呢!”
杜氏的話音剛落,定二牛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什麼?值多少銀子?”
他顧不上腰間的疼痛,一把抓住杜氏的手,眼裡一片激動與火熱。
“我哪兒知道值多少銀子啊!肯定很值錢就對了。”
杜氏總算把身邊的男人說動了心,臉上不禁透著一抹得意。
“我跟你說,明天一大清早,你就趕緊跟爹孃和小妹提親。”
“別等到大哥那邊回過味兒來,給他們家四毛提親,那就麻煩了呀!”
杜氏不放心地叮囑著自家男人,此刻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四丫那個金疙瘩給娶回家來。
不為別的,就衝她現在的孃親——顧娘子那大手筆,這麼捨得在閨女身上花錢的份上。
娶了四丫進門,絕對不會虧。
夫妻倆又商量了一會兒,不斷地猜測暢想著顧家的富有和美好的未來,直到後半夜才終於進入夢鄉。
墨藍色的夜幕緩緩地從東邊捲起,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遠處的山巒在薄霧裡浮浮沉沉,像是籠罩著一層輕紗。
許多戶幾乎一夜未眠的村民們,天不亮就湊到一起,趁著朦朧的晨曦敲響了餘村長家的院門。
餘建才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抻了個懶腰,不情不願地走到院子裡。
“誰啊!這麼一大清早的,天都還沒大亮呢!”
“什麼事情這麼急,覺都沒睡醒呢。”
他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拉開院門,沒曾想院門外居然烏泱泱圍滿了人。
鄉親們的臉上透著悲慼,有些人的頭上圍著孝布,苦著臉眼巴巴地看向餘村長。
“餘村長!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為首的幾個村民在院門拉開的一剎那,“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餘建才的瞌睡一下子全都嚇醒了,他揉了揉還有些黏糊糊的眼睛,看著跪了一片的鄉親們,急忙上前幾步,將離他最近的一個扶起來。
“大叔,你一把年紀了,哪裡能隨便跪我一個後輩啊?”
“我跟大力好歹是同輩,讓你跪我豈不是折煞我了嗎?”
餘興水藉著餘建才的手,緩緩站起身,想到再也回不來的兒子,頓時老淚縱橫。
“餘村長!我們家大力他......再也回不來了啊!”
他抬手抹了把眼淚,緊緊地握著餘建才的手。
“之前汪府的主子不是說了嗎?要等所有鄉親們從山裡回來,或是得了所有人的訊息,才肯給我們補償銀子。”
他眼巴巴地望著餘村長,聲音裡透著急切。
“啊?汪府的主子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