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瓊與慧劍是好姐妹,李信自然要一碗水端平,既然認了慧劍為義妹,也順手把慧瓊認了。
算起來,他現在的親屬關係也挺複雜的,高一功是他的大舅哥,張鼐是他的妹夫,雙喜曾與慧英義結金蘭,本是他的小舅哥,但是又娶了慧劍,多出了一重妹夫的身份。
三日之後,李雙喜帶著依依不捨的慧劍離開了,高一功也丟下了一百萬兩銀子,買了一萬條燧發槍帶走,說實話,闖軍留在南京,南京老百姓還是挺忌諱的,畢竟闖軍的名聲不好,如今走了,均是鬆了口氣,甚至還有人放鞭炮慶祝。
目前李信主要是做三件事,一是招兵,南京的城市兵他是不要的,主要是在貧苦農村招兵,二是造船,基本上每天他都去盯著,為工匠翻譯講解要點,第三則是籌建菸草總公司。
菸草可是稅之利器,比鹽稅強了百十倍都不止,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菸草稅一出,半壁江山定矣,但李信不能冒然從事,首先要摸底,把南京做菸草生意的調查清楚,能收編的儘量收編,死心不改的,則以強硬手段對付。
其次,南京不產菸草,也不適合種植菸草,菸草產在浙江,產地掌握在孫傳庭的手裡,這就涉及到走私的問題,在組建菸草總公司的同時,還要組建菸草稽查大隊,以及建立專賣許可證制度。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到十二月底的時候,下雪了,天空中雪片飄舞,地面很快白茫茫一片,北風一陣緊似一陣,李信站在自家的園子裡,暗道差不多了,就轉頭向柳如是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不用再跟著我了。”
“嗯?李公子你要去哪兒?”
柳如是不解道。
李信神秘的笑了笑:“我和慧英出去逛逛。”
這理由……還真的沒法說。
近段日子以來,柳如是呆在李信身邊已經習慣了,工作起來是上下級的關係,平時如朋友般處著,無話不談,李信又懂得生活小情趣,時不時在柳如是身上使用,再加上李信做事幹淨利落,並沒有大明官場上的種種陋習,這引發了她芳心中的陣陣漣漪。
這正是柳如是最為期待的一種男女關係啊,雖然還沒到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那等地步,但是與李信相處著很舒服,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今日見著李信不帶她,要帶慧英出門,心裡有一種淡淡的不舒服感。
李信牽著慧英的手,出了院子,前面二瓤湊了過來。
李信問道:“人帶了麼?”
二瓤點頭道:“帶來了,就在府外的車裡,這兩個老傢伙被關了一陣子,好象變老實哩!”
“走罷!”
李信招了招手,與慧英跨上了戰馬。
風雪天,路上行人稀少,慧英與李信並轡而行,問道:“李公子,這是要上哪兒去?”
“去拜訪江南士林領袖錢謙益,錢老。”
“嗯?”
慧英看了看李信,覺得不會如此簡單。
數十騎在雪中緩緩行進,還有一輛馬車,漸漸地,接近了錢府。
“錢老可在?”
二瓤上前敲門。
實際上前兩天就有人盯著錢謙益的家了,知道他沒出門。
果然,府門上一個小窗開啟,門房探出花白的腦袋,問道:“誰呀?”
二瓤道:“總司令登門拜訪。”
“哦?快快請進,容老漢且去通報!”
門房一驚,連忙開啟大門,一溜煙的往回跑去。
很快的,錢謙益把李信迎進了府,目中滿是驚疑不定,除了十餘名荷槍實彈的親衛,還有二人讓他眼熟,再一細看,其中之一是做過南京兵部尚書的呂維琪,算是有過幾次交往,另一位怎麼看都認不出來。
好在那人苦澀的笑了笑,便向錢謙益拱手道:“牧齋兄怕是不識得學生,學生趙九禎,倒是對牧齋聞名已久吶。”
“趙九禎?”
錢謙益想起來了,不就是原來的高郵知州麼?
自高郵失陷之後,趙九禎就生死不明,原來是落在了李信手上,再一細看,無論是呂維琪還是趙九禎,均是雙目無神,難掩深深的疲憊。
畢竟被關押這麼久,看不到希望,不知道何時會被釋放,就如判了無期徒刑,終生不得釋放,這對於某些人來說,還不如死刑來的利索。
趙九禎與呂維棋便是如此,剛開始心裡還有恨,但漸漸地,已經恨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