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好友中華潮的兩張月票~~)
近兩三日,南京不時發生明報報童被毆的惡性事件,引發了南京老百姓的極大憤慨,而錢謙益雖然掛了個理報社長的名頭,但從來不問事,理報的一切事務都是由顧橫波、陳貞慧與候方域等人操辦,因此他還不知道事情鬧大了呢。
這日,錢謙益正在南京的住所裡賞玩著根雕。
錢謙益是個風雅之人,又愛好廣泛,雖已年至六旬,卻仍是筋骨強健,花園裡陳列的十餘座根雕,都是他一鑿一斧自己雕刻出來的。
“啪啪!”
拍了兩下巴掌,錢謙益站了起來,滿意的看著經自己修剪過的根雕,更加的蒼虯古樸了。
“老爺,老爺,河東君來了!”
這時,一名老僕在外喚道。
“哦?快請!”
錢謙益大喜,連忙轉回身。
錢謙益與柳如是的關係,介於知己和情人之間,要說心心相印吧,差了臨門一腳,並沒有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用現代話來說,柳如是追求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有強烈的主見,尋求心靈上的交融。
柳如是曾因仰慕陳子龍,不顧陳子龍已有妻室的情況,搬去了陳子龍家隔壁,卻仍是難耐相思之苦,索性住了陳宅,陳妻醋性大發,把柳如是趕了出去,這段戀情無疾而終。
後來到崇禎十一年,柳如是結識了錢謙益,一見如故,兩年後再遇,錢謙益以如是我聞之名拉近了二人距離,並結伴遊山玩水,但是出乎錢謙益意料的是,又有一年,當他有把握柳如是已傾心於自己的時候,暗示婚嫁,並以娶為正妻為餌,卻被柳如是婉言相拒了。
為這事,錢謙益心裡有了彆扭,也暗中派人調查跟蹤過柳如是,並未發現柳如是與某些男子走的過於親近,這讓他訥悶的很,於是從常熟老家搬來了南京,購置房產,在柳如是身邊住了下來,尋找機會,再進一步。
今日柳如是登門拜訪,真是讓他驚喜不己,連忙正了正衣冠,又就著湖面照了照。
嗯!
雖己屆六旬,可鬍鬚頭髮仍是黑的,臉上也沒多少皺紋,比之尋常四十來歲的人還顯得年輕。
不片刻,一襲男裝打扮的柳如是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柳儒士,別來無恙?”
錢謙益拱手呵呵笑道。
柳儒士是專屬於他的暱和。
柳如是卻是寒著臉道:“牧齋錢謙益號)兄,外面鬧的沸沸揚揚了,你怎麼還有閒心把弄花草?”
“什麼沸沸揚揚?”
錢謙益不解道。
“哼!”
柳如是哼了聲:“街坊都在傳,理報因銷量不好,派人威脅毆打明報的報童,已經發生了好幾起,這兩天,理報幾乎無人問津了,怎麼你一點都不知道?”
錢謙益現出了震驚之色!
好一會兒,錢謙益才不敢置通道:“怎會如此?候方域和陳貞慧是幹什麼的,怎麼會使出這般卑劣的手段?”
柳如是質問道:“牧齋兄,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
“什麼明不明白?”
錢謙益茫然道。
柳如是的心頭,突然冒出了徒有虛名四個字,憑著良心說,柳如是對錢謙益是有好感的,去年也差點也動了嫁給錢謙益的念頭,但是明報的出現讓她遲疑了,因為她是個思想獨立的女性,而明報帶來了新思維,新眼界,讓她的精神受到了莊嚴的洗禮,再回過頭來看,錢謙益的思想顯得落後,守舊,不合時誼,她擔心自己在婚後與錢謙益在精神上是否還能有共鳴,所以一直猶豫。
要知道,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思想上的分歧,精神上的決裂才是最為痛苦的,她可以不在意錢謙益年老,卻在乎兩個人的心靈能否共鳴。
如今看來,她與錢謙益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思想上出現裂痕了,而是錢謙益碌碌無為,甘於享樂,麻木平庸,外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這讓她對錢謙益生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
同時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嫁給了錢謙益。
柳如是表面不動聲色,淡淡道:“我已問陳公子與候公子,都說不是他們找人乾的,我也相信他們不會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這樣看來,必然是李司令容不下理報,藉著臨清大捷的勢,開始下手清理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