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南下的速度奇快無比,沿途明軍不僅不敢阻載,反而遠遠避開,雖然有首輔周延儒擔任督師,但周延儒本就是庸碌之輩,膽小怕事,而且自陳新甲被殺之後,朝庭人心浮動,沒人願意給崇禎賣命。
再加上之前朱仙鎮不戰而潰,崇禎並沒有拿出嚴厲的處置手段,對丁啟睿是褫職候代,楊文嶽是褫職候勘,候勘是等候問罪的意思,而對引發潰敗的左良玉,只下旨切責,希望固守襄陽,整兵再戰,以補前愆。
左良玉明明是罪孽禍首,結果只是下旨切責,這讓人看到了朝庭的虛弱,各地總兵有樣學樣,陽奉陰違,互相推娓,儲存實力,朝庭幾乎失去了對總兵的控制。
五日之後,清軍已經兵臨黃河北岸,五萬人馬,列隊以待,一艘艘徵集的船隻在集中過來,隱約的,可以看到黃河南岸那影影綽綽的蕩寇軍營寨。
早在抵達臨清之初,李信就把大部分的軍隊駐紮在了城外。
臨清的地形比較特殊,受運河、馬浹河與黃河限制,構成了一個向南開口的三角形,在它的北部是黃河,過了河便是河北。
圖爾格領著部下,站在高處觀察著對面的情形,沿著城池,已經挖掘出了一條長長的壕溝,把臨清團團護住,壕溝後方,可見一處處的陣地,以炮兵為主,步卒護翼,士卒的神情看不到,但就他而言,完全沒看出有任何章法。
閒散瑚通格從旁道:“大人,流賊不是有水軍麼,為何沒見著?”
清代把未授官職,帶在身邊效力的滿洲人稱作閒散。
護軍校務珠克圖哈的一笑:“此事不難猜測,黃河淺窄,流賊若以水軍阻我大軍渡河,我軍可以在河邊架起大炮轟他孃的,他有幾個膽子敢過來。”
“嗯~~”
圖爾格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黃河在中下游,只有裡許不到的寬度,而清軍此次南下,帶了幾百門紅夷大炮,沿著河岸排開,來多少船,都轟的粉身碎骨。
蕩寇軍真要派水軍阻止自己一方渡河,除了找死,沒有第二個選擇。
“傳令,全軍於天黑之前務必渡河!”
圖爾格猛一揮手。
“喳!”
有親兵快步而去。
臨清城頭,一眾兵將也好奇的打量著渡河而來的清軍。
“這韃子怎麼都戴著斗笠啊,好象關外不常下雨吧?”
慧梅仔細看著,不解道。
李信笑道:“這不叫斗笠,叫頂戴花翎,主要和滿洲人剃頭有關,我們漢人是蓄髮的,男人頭上有髮髻,頭的後面高出一截,包了頭巾更高,所以官帽不管方圓,都是前低後高的形狀,而滿洲人除了一小根形似金錢鼠尾的辮子,頭上是光的,所以帽子也是個倒扣的鍋型。”
正說著,遠處的幾名滿洲兵摘下了帽子,露出光突突的腦袋,好象是擦了把汗。
張鼐不由道:“李公子,你說這滿洲人和尚不是和尚,道士不是道士,剃了光頭,偏生又留根辮子,是啥意思啊。”
慧英咧嘴笑道:“好抓唄,張鼐你想啊,如果人在前面跑,你探手就抓住了他的辮子,不比抓衣領來的利索?”